萧晋安对她哪有半分情爱?他更在乎的明明是国公府的名声,正因为来路不正,他看重那虚名,护得比自己的命还紧。
柳月莺痴痴笑了一声:“我本以为,我这辈子大概也就是这样苟且偷生的命了,但这转机……我还得感谢娘子您高抬贵手,给了官人纳妾的机会。”
“既然夫人身旁那奴婢可当妾,我一良籍,还与国公爷做了好些年的夫妻,为何我当不得!”
柳月莺直勾勾地望向林玥:“夫人尽可放心,府上两位公子岁数都上来了,即便我这胎是个男儿,也威胁不到夫人您的地位……”
这话引得林玥一笑,那笑中满含不屑:“你眼中,既然已见着了爵位,谁还信你没半点念头?”
“更何况,你这种小偷小摸干惯了的偷奸耍滑之徒,如何进得了国公府。”林玥脸上毫不客气地露出嫌恶,“我们国公府,嫌脏。”
柳月莺既承认之前不认得林玥,那又是从何时认出的呢?
一想起方才在集市上的对峙,林玥不觉得柳月莺说的话有猫腻,无非是顺走了她的荷包,在检查荷包能否转手时发现底部暗纹绣了国公府的字样,才琢磨出来的。
这话一出,不用林玥多交代,陆大人便招了人过来,叫他们去搜查这些年柳月莺私下的偷盗行为。
不多时就得到了结果,看着那一沓罪证,陆大人抬了抬手:“搜。”
这抄家的热闹就用不着让妇人孩子看了,陆大人喊住林玥:“夫人,天色也不早了,带着四小姐回去休息吧,柳月莺这边的事,我会移交给官府解决的。”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若是担心国公爷会插手,我会安排人保密。”
林玥应下来,一边也见着了那一沓纸,显然是没想到在技艺落后的这个时代还能搜罗齐全,这下,她有点忧心的倒是别的了:“那柳月莺……已有三月的身孕,该罚的罚,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陆大人点头:“放心,磨人但又不伤身的法子,多得很。”
这话说得林玥也是背寒,不敢深思有哪些法子,再次同陆大人道过谢,感念今日的相助,随后带着萧静兰匆匆回了府。
说来倒也稀奇,今日萧晋安居然难得在府上,林玥着人把萧静兰接回院子里安抚,自己也回去整理收拾了下,谁知才来到正堂,就见着了来回踱步的国公爷。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爷不是说今日要去东大营练兵不回来了吗。”林玥心知肚明,某人大抵是知道了京郊那边起了乱子,但又被练兵拖住了手脚,这会陆大人早封了路,已经进不去了。
“说到这事,老爷可有见大公子今日操练如何?我是看着好的,若是老爷方便,不如早日把昌儿带去,尽快争取功名,也是为家里添福气了。”
萧晋安心神不宁地应了两声,但到底是坐不住,只得旁敲侧击地问起:“夫人今日怎得去了京郊那边?我回来问了一句,你房中丫鬟才道你只带了兰儿出门,这京郊有什么好逛的,若是喜欢什么玩意,直问我,我都带回来。”
林玥坐下,丫鬟上来倒了杯茶,她轻轻吹着热气,抬眼见萧晋安要憋不住了,才温和开口:“不过是带兰儿出去走走,见见市井气,戒一戒她的娇气,老爷您急什么?”
萧晋安一哽,打着哈哈:“我这不是听说京郊那块突然起了乱子,回来又听下人说夫人去了那,一时焦急嘛。”
“无事,我同兰儿丁点事都没有。”林玥放下茶盏,大发慈悲地道出了萧晋安想知道的事,“我同兰儿不过是去买了点新鲜玩意,吃了盏茶,随后听说有个东大营的大官轮值查到了贼人,便围了整个京郊,捉贼呢。”
“我同兰儿倒是没出什么事,不过兰儿可能是没见过捉贼的场面,有些受了惊,若老爷近来无事,可多待在府中,也陪陪兰儿。”
这话说得,萧晋安是稍稍安了心,他那位娇俏的小外室可是弱不禁风,必然不能东大营都难抓的贼,于是应下了林玥的话,但又思及弱不禁风的外室,恐怕她也受了惊吓,可怜还怀着身孕……只得过两日再去哄,而他全然忘了自己柔弱的小外室几年前的身手仅是堪堪低于他这一员武将的。
于是,萧晋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你说东大营的官兵?可知是谁如此自称的,今日东大营总兵以上全在操练,轮值也轮不到这个层级的官兵身上。”
林玥眼眸一动:“啊,军爷那么大动静,总不能上去问,不过是歇脚的店家说是轮值的大人物,我如此听着过来的,可能是他们说错了吧。”
说来也是,那陆大人自始至终可没说过自己的职称,不过这般,反倒是替他掩埋了一下身份,萧晋安就是事后想追究,想破了头也想不到人家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