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玉听令,单腿跨上船头甲板,拔了两下红莲都没拔动。云窈道:“我来!”
说着就挽袖子,也跨上甲板。
窗后齐拂己又不自觉笑了下。
云窈使出吃奶的劲拔了又拔,回头同落玉嘟囔:“我也不行,咱俩一起使力!”
二女一同用力,差点跌倒,却仍抽拔不出荷花。云窈突然皱眉:“不对呀,掐下来就行。”
不用拔的。
齐拂己无声摇头,高旋着嘴角,眼里全是笑意。
云窈已掐下荷花,让落玉收好,自己再去摘别的。湖上虽有微风,但亦有日晒,不一会她就出了汗,纱衣紧贴身上,隐露曲致。
云窈却不察,一会摘荷花一会采莲蓬,还有个仆妇下地挖藕,真摸出一根带泥九孔的,众人欢呼。
云窈忙得不亦乐乎,渐渐忘记身处齐府,觉得还在杭州西湖上,和爹娘一起划船,摘了莲蓬就坐船上现剥现吃。
落玉从带上船的壶里倒出一碗乌梅汤,端给云窈:“小姐,喝点饮子。”
云窈头回在国公府喝乌梅汤,就发现里面勾兑了米酒。她特别容易醉,所以后来就喝得少,但现下一来极渴,二来兴奋忘形,接过碗咕噜噜一饮而尽。
很快上头,泛起困意,一般这时候爹爹都会收好桨,一家三口并排躺船上小憩,任由舟飘。
阴凉,无浪,惬意。
云窈晕乎乎就往甲板上躺,仰面呢喃:“这才是夏天呢。”
这才是她的夏天。
她闭上眼,很快进入梦乡。脸上始终挂笑,原先放在身上的手渐渐滑落,垂在船沿。
窗后,齐拂己目不转睛,幽幽地想:是他上回盯着看的那只手,赏心悦目。
云窈仍出微汗,纱衣沾了贴身,从齐拂己方向望去刚好见她后仰着,修长若天鹅的脖颈。那两团又高耸曲致,一滴汗自幽深隐秘处倒滑过锁骨,到脖颈,再倒下巴。
这一滴汗,比那日眼角垂落的泪滴更诱人。齐拂己恍觉汗珠变成了自己的手,指腹一顺捋过锁骨,脖颈,到下巴。
戛然而止。
再往前一点,是她的唇,不薄也不算厚,肉生得刚刚好,红透欲滴。
齐拂己整个人隐在窗后的阴影里,身形晦暗,眸色也愈来愈幽深。
湖风掠过,将云窈衣领刮起,像个布口袋。齐拂己亦渐渐起势,坚如金刚杵。
他喉间不自觉咽了咽,都怪这夏风,掀她的纱衣也撩他的袍衫,怪这盛夏三伏,还余春兴。
不是幡动,是风动。
翌日。
汉阳公主没想到长子一大早会来请安,有多久没遇着这事了?
给她激动的,一会关切齐拂己吃了没,让上满桌早膳,一会又命仆妇们再多端些冰盆进来,免得热坏儿子。
公主自个座上也坐不住,不住挪身。
齐拂己和煦回应:“孩儿已经用过早膳,只想陪母亲多说会话。”
汉阳公主仰头望天,方才抑住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