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将身上擦洗一遍,换上干净衣服,立刻去敲雯芳的门,“你收拾好了吗?咱们去一趟外祖家。”
雯芳开门时,衣服还没穿好,她一边系腰带一边问:“怎么这样急?我以为您要明日和吴掌事一起去。”
陶珑叹了口气,“这事儿还有的折腾呢。”
等着雯芳收拾好,她又去前门找护卫,叫他们务必看好吴掌事和那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徒弟,这才坐上马车前往孙家。
孙常志给外孙女置办的宅子离自家很近,不过半刻钟的路程。门房见到是她,又惊又喜,朝门里报信,“表小姐来啦!”
面上的客套还是要维系的,陶珑与他略说了几句话,这才步履匆匆朝门里去,与带路的管家道:“我现在就得见外祖父,急事,十万火急。”
管家不含糊,加快了步伐,抽空说笑道:“您今日来得巧,老爷昨日才回来的。”
陶珑一挑眉,“现在不都是舅舅出去谈生意吗?”
管家闷笑两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您爷孙俩直接说,不比我给您转述来得清楚?”
陶珑心想,这倒也是,便不再追问,一门心思往前冲,绕过好几道花门,才终于进了外祖父的院子。
“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孙常志得了口信,立刻守在门前等自己的宝贝外孙女。这才打了个照面,已经将人仔仔细细打量一番,确认她没遭罪、没受委屈后,才问起此行目的:“而且这么风风火火的?”
陶珑冲管家眨眨眼,老头立刻会意地退下,顺便叫走了在院中侍奉的一众丫鬟小厮。
“织造司给我挖了个十万匹丝绸的坑。”
进了屋,还没坐下,她就开门见山道,“尚不清楚他们是要讹钱还是想搞咱们。”
眼见着孙常志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陶珑补充道:“而且,这事儿还是京城的人告诉我的,回来问老吴,他一概不知。”
孙常志猛地一拍桌子,“他糊弄谁呢——”
话音一顿,显然,作为商场上的老手,陶珑能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我已经叫人去查了,但是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没个音信。”陶珑摩挲着腕上玉镯,“今日来,就是为了给您提个醒。”
沉默良久,孙常志长叹一声,怅然道:“我们阿珑长大了。”
陶珑笑道:“您说什么呢?我都是寡妇了,还谈什么长大不长大?”
听到“寡妇”二字,老头瞬间来了精神,念叨起来,“我这些年也没少给你介绍才俊,可你偏偏一个都看不上!你说说,梁椟那人到底有什么好?叫你念念不忘?”
陶珑一时语塞,猛然想起,杜成风此人,他好像还没和外祖父提起过。
她求救地看向雯芳,雯芳别开眼。
快二十年的朝夕相对,雯芳还能不知道她这会儿在愁什么?但这次陶珑可算是找错人了。
“说起来……”
陶珑搜肠刮肚寻找合适的切入点,磕巴半天,才继续道:“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是陆氏的掌事。”
孙常志:……
老爷子皱眉,问:“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不会是贼喊捉贼吧?”
“不无可能。呃,但我是想说,这位掌事他……姓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