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短暂的沉默被黄兰带着哽咽的感激声打破。
她紧紧攥着衣角,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眼眶又红了。
“领导……徐书记……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住哪里都行,只要……只要能让我和孩子有个安稳觉睡,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知足和对未来的微弱期盼。
徐欢看着她卑微而坚韧的样子,心中微叹。
他掏出手机,指尖划过屏幕,找到了陈媛媛的号码。
电话接通,他出声道:“陈媛媛同志,是我,徐欢。”
“麻烦你一件事,我们现在正带黄兰同志去市委招待所,她儿子还在你那里吧?你直接带孩子到招待所门口等我们,顺便……帮忙安排一下她们母子俩的房间,要绝对安全、僻静一点的。”
“没问题,徐书记。”陈媛媛的声音干脆利落,“我这就带孩子过去,房间我立刻去协调,保证安排妥当。”
挂了电话,徐欢对黄兰安抚地笑了笑:“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警车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了灯火通明,守卫森严的市委招待所大门。
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穿着警服的英挺身影牵着一个怯生生的小男孩站在台阶下,正是陈媛媛和黄兰的儿子。
车门打开,黄兰几乎是踉跄着扑了下去,勉强支撑着破碎的身躯,牵着儿子的手。
等她拉好儿子后,扭头带着孩子就要朝他们其余人跪下了。
“谢谢三位领导!谢谢陈警官!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子俩这辈子都还不清……呜……”
“快别这么说,黄兰同志。”李副主任连忙上前虚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快带孩子进去吧,好好休息。”
黄兰用力点头,又感激地看了徐欢一眼,这才牵着儿子,跟着陈媛媛快步走进了招待所那厚重的大门。
望着母子俩消失在门内的背影,几人都沉默了。
夜风吹过,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三人心头的沉重。
那背影,既代表着一份沉甸甸的希望,也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小徐,”李副主任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徐欢,语气带着笃定,“这案子挖到这里,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工地事故了。你老实告诉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瞒着?”
王科长也紧跟着附和,眼神凝重:“对!从你刚才的反应看,你肯定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内情。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这关系到我们接下来怎么走,甚至……关系到我们三个的身家性命!你可不能再藏着掖着了!”
徐欢迎着两人探究的目光,知道这事瞒不住,也没必要再瞒。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
“李主任,王科长,你们猜的没错,的确是有问题的。我曾经被谭元良派人追杀过。”
“什么?!”
“谭元良?!”
李副主任和王科长几乎同时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谭元良是谁?
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风评不佳,但也算根基深厚,谁能想到他敢如此胆大包天,直接对一个机关干部下死手?!
王科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谭元良……他……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