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月楼。鸨母芸娘正要关门,突然一把扇子将门给隔开了。
她看也不看,骂骂咧咧开口:“青楼也是要打烊的,怎么三更半夜还不让人休息。。。。”
却在看到来人时止住了口。“尽欢?”
在芸娘呆愣之际,赵柔柯抬脚跨进倚月楼,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周啸阑。
周啸阑看了看倚月楼,然后又看了看赵柔柯,满脑门子黑线。
“你说的喝酒,就是来这?”
赵柔柯如今穿了一身男装,只在眉毛处加浓了几分,倒是少年感逼人,任谁看了也要道一声好一个俊俏的小公子。
俊俏“小公子”唰地一声将手中折扇打开,在扇子后面将她与周啸阑二人半张脸掩去,悄悄说:“如今三更半夜酒馆早关门了,也就倚月楼从不拒客,而且啊。。。。。。”
她又往周啸阑的方向贴近了几分,“芸娘可是藏了很多好酒,没人喝可惜了。”
她的脸颊近在咫尺,长睫扫在眼睑下方,如蝴蝶铺翅。周啸阑感觉自己的呼吸有点乱,于是拉开了点距离。
芸娘忍不住拧了一把她的胳膊,“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好久不见你来。”
她眼神又转向赵柔柯旁边这位,“哟,这位倒是眼生。”
周啸阑看着芸娘的手,然后再看向捂着胳膊龇牙咧嘴的赵柔柯忍不着皱了皱眉,芸娘被这冻死人的眼神吓得讪讪收回了手。
然后一把拉住赵柔柯,“这谁啊?你相好?”
赵柔柯当着她的面翻了个白眼,“什么相好。”然后她想了想,她还实在难以定义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姑且算是。。。。。。冤家。”
“芸娘,上等雅间,两坛秋月白。多谢。”她拉着周啸阑的袖子边走边说,生怕走慢了一点就要被芸娘赶出去。
芸娘看着两人的背影,冲她喊,“老娘自己都没喝呢,你还要两坛?你才是我冤家!”
虽然她骂骂咧咧,但是还是将秋月白送了上去。
倚月楼的雅间是上好的观景地,往年每到中秋节来临之前雅间就已经被订满,如今倒是便宜了他俩。
芸娘将那两个酒坛子往那窗前的桌案上一放,本来都走了,又忍不住回来,没好气地对赵柔柯道:“秋月白后劲大,你当心酒后被人骗。”
“知道了。芸娘。多喝的改日用画抵了便是。”她冲着芸娘笑,芸娘是在红尘里翻过跟头的人,说这话是为了她好。这人虽然爱钱,但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
芸娘看着她那不争气的样子便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雅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赵柔柯将桌案上的酒盏拿起,拔开酒塞,一股酒香袭来。她将酒斟满,一杯递给周啸阑,一杯给了自己。
这场景她自己都觉得很感慨,明明就在不久前二人还是官与匪的关系,如今却在一起饭也吃了,酒也喝了。真是有意思。
想到今日发生的事,他内心必然是不好受的,更何况这等事还被她一个外人给撞上了。
便不好再拿这个事来搅他情绪。于是就扯了个其他的话题。
“芸娘这人吧。人还是很好的。就是有那么一点吝啬。秋月白轻易喝不着。你快尝尝。”
周啸阑接过她递过来的酒,轻轻抿了一口。入口酒香清冽,“是难得的好酒。”
赵柔柯看着他喝酒的样子,顿时眉头皱得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你这样喝有什么意思!秋月白,得这样喝。”说着她便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翻转酒杯,抬头用下巴点了点他,示意该他喝了。
周啸阑挑眉,嘴角浮起一丝无奈的笑,一口便喝完了酒杯的酒。
一杯酒下肚,胸中那股子浊气倒是消去了不少。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对面的人已经双颊酡红,将酒杯扔到一边,然后直接举起酒坛豪饮。
周啸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