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过去,白鲸号驶过初夏的风。
海面泛起柔和光泽,阳光像是撒在甲板上的金色羽毛,偶尔有飞鱼跃出水面,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又溅起一串水花。
阿浅喜欢坐起来看书,有时也会坐在医疗室的窗边,看海浪翻卷,看云影在天际缓缓流动。
而她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会去看床边那瓶花。
她喜欢花。
她现在还不会写大段大段的文字,但她用喜欢用画表达一些东西。有一天,以藏发现她在纸上画了一朵朵大大的花,每一朵都颜色不同,下面还画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手里提着花瓶,站在高高的甲板上,头顶是星星和月亮。
“这是……我吗?”他轻声笑着问。
阿浅轻轻点了点头。
白胡子海贼团的大家也都渐渐知道了这位特殊的“船员”。虽然她从未加入正式编制,但没人介意,大家也默契地没有在阿浅面前问起任何有关她身份来历的话题。
船上的萨奇每天都会特意做一份没有辣椒的小份餐,第三队的一个年轻船员还悄悄改造了她的房门,贴上了手绘的彩色贝壳。
(有妻有娃的他表示):“小孩最喜欢这种了!”
马尔科,那个一向严肃的一队队长,偶尔也会在傍晚练习体术结束后,路过她窗前时停下步子,在她窗台上放下一只海螺。
“里面能听到海的声音,睡觉前听一听,不做噩梦。”
他只留下这一句话,就走了。
第二天,阿浅把那只海螺抱在怀里睡了一整夜。
——
这天夜里,船靠港了一个名叫索塔岛的小镇。
镇子里正好在办夏季祭典,满街灯笼、烟花、糖果、面具和笑声。海贼团例行巡逻、补给之后,大多数人也都被拉去参与热闹。马尔科批准了大家不远离港口的自由活动时间。
“带阿浅去看看吧。”是比斯塔提的建议,“刚好我们之前来过这里,附近没有敌人。不能老让小孩呆在船上,得让孩子也感受感受大自然、感受一下节日氛围。”
“跟人多相处,有助于心情开阔。”他语气平静,眼神却认真。
以藏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敲开了阿浅房间的门。
“你……想出门吗?”他弯下腰,轻声询问。
虽然阿浅已经能够听懂基本的语言文字,但是以藏还是稍微比划了一下,用手指指了指阿浅和他自己,做出去外面玩的姿势。
阿浅眼神躲闪了一下,却最终慢慢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这些天目之所及见到的除了海还是海,除了碧蓝的天空还是碧蓝的天空。
她还没有脚踏实地地感受这一片土地。
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掉入了与原世界同等发展水平的异世界,但是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从他们的多样人种(有鱼人的存在)、身材比例奇诡(高大到不像话的乔兹等)、奇怪的服饰着装(那个像菠萝、烟囱一样的奇异发型),她认为这应该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世界?
就连使用的武器也大多以刀、剑这类冷兵器为主,是技术发展水平不够嘛?不像是高度机械化的文明。
所以她想去看看。这也是这些天来她第一次下船。
她有点兴奋,她会努力藏好的。
她穿上了以藏特别准备的浅蓝色和服,腰间束着一条柔粉色的带子,头发简单扎成了两个低低的小丸子。她看起来还是很安静,像一朵初绽的小花,但那双眼睛认真地望向世界展开的每一面。
其实本来船上不要说小女孩穿的和服了,正常的小女孩服饰一件都没有。这些都是之前以藏和马尔科紧急购入的。
以藏想起当时自己跟马尔科在女装店里争论哪个颜色的衣服好看就想笑。
“这件颜色太浅了,小孩子穿容易弄脏。”
“可是她穿这个会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