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不理智到在这种紧要关头发疯。
池妄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跟姜幼对视了许久,喉咙滚动,想跟她说什么,可她惊慌害怕的模样,显然是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他压住内心撕裂的痛楚,平静的面孔不泄露一丝情绪,转头上了车。
“派人监视洛怀州,他敢碰小小一根头发,我杀了他。”
最后透过灰蒙蒙的车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吩咐司机开车。
姜幼眼睁睁看着池妄的车开走,这才卸了全身力气,扶住云梯松了口气。
“姜幼,你……”
“走吧。”
洛怀州想询问她有没有事,还没等他开出这个口,她就把话截断了。
此时她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上了飞机,她望着池妄离开的方向,已经看不到轿车的影子。
他是接到安雪的电话,才这样急急忙忙离开的吗?
就算是又如何?已经跟她没关系了,她终于不需要再胡思乱想了。
姜幼沉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着飞机离开陆地,在心里跟池妄做了告别。
回到国内后,姜幼第一件事就是搬家。
她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好房子,洛怀州正好有一套闲置的公寓,原本是打算做画室用的,现在便宜租给她了。
她又开始继续卖画,打算攒够了钱,就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到时候把外公接进去,以后就是她和外公的小家。
半个月过去,姜幼好几天没去看外公了,护工打电话来抱怨。
姜幼收拾好画具,换上衣服,拎着包包出门。
京城大雪纷飞,银装素裹,马上快新年了。
姜幼买了两条小金鱼,一粉一黑,老板说年年有余,她打算拿去逗外公开心。
到了疗养院,护工过来开门。
“姜小姐,您来啦。”
“嗯。”姜幼捧着小金鱼进门,小脸冻得红彤彤的,“外公呢?”
“在跟池先生下棋呢。”
别躲我
姜幼脚步一顿,抬起目光。
池妄和乔老爷子坐在落地窗前,窗外下着鹅毛大雪,院子里一片雪白,衬得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格外清冷。
老爷子现在的情况,哪里还能下棋,无非就是拿着黑白棋子在棋盘上乱摆。
而池妄坐在老爷子对面,眼里噙笑,眼角微微眯起来,看得认真。
如果不是心脏细细密密的刺痛,提醒着她在美国难堪的一幕,她还以为,一切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他们仿佛还是一家人。
姜幼转过身要走,身后忽然传来低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