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南月收拾着丢在杜萧这里玩偶抱枕和小零碎,一件件打包装箱整理好。
杜萧揣着手立在门口,一脸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慈祥哀怨,“不是,真去啊?”
听上去好像钟南月不是去录慢生活的修心综艺,而是要跟着贝尔去吃鲜切黄花蟒。
钟南月大概觉得他担忧的程度像是有病,干脆就没理他,打包狂魔似的把形状各异的玩偶码放得整整齐齐。
“去年见义勇为救了个遭遇强暴的姑娘,被犯罪团伙剪辑成了我带人对姑娘实施强暴,为这事儿停职了将近一年。”
“我出警前上报过,局里都清楚我是去救人,可架不住网上一边倒的舆论压力,只能被迫下放,连带着我们家老爷子都被层层查办,到现在还受影响。”
杜萧难得正经一次,背靠上墙壁低声说,“网友的嘴有多碎我领教过,我知道你想小颜想得疯魔了,可你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下,你现在这精神状态顶不住网上的口水和谩骂的。”
“我怎么就非得被骂了?”钟南月说,“就不能狂圈一波粉跻身商界明星吗?”
“嗯,”杜萧倒也没反驳他,“确实也有口味刁钻的喜欢又丧又懒还喜怒无常的暴脾气小心眼强迫症。”
“我谢谢你这么了解我还这么爱我。”钟南月挡开杜萧推着行李箱起身,顺路踢正了他茶几旁边没有居中放置的垃圾桶。
杜萧泄气地把身体砸进沙发摆弄起了手机,顺脚踢歪了钟南月刚刚踢正的垃圾桶。
“爱你个蛋!老子每天都他妈想掐死你。你也就是沾了打小就认识我的光,老子心善,看你孤苦伶仃总感觉自己有抚养你长大的责任。”
密码锁响了几声,阿悠结束工作回来了。
“收工这么早?”杜萧翻着手机问。
“没拍。”阿悠丢过来俩字儿去了洗手间。
杜萧感觉他这阵子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坐起身问他,“怎么了?在剧组跟人闹矛盾了?”
“瞎想什么,”阿悠卸完妆出来,解释说,“下雨了,外景拍不了就提前收工了。”
“哦。”杜萧躺回去继续翻手机。
翻着翻着脸色就凉了下去。
“资本家出门必被骂,最好别上网看评价???”
他刷到颜雨隔空对钟南月喊话的视频剪辑,小破站up主加了嘲讽技能鬼畜特效,气得杜萧一下子坐起身。
“我操这小狗崽子夹枪带棍儿映射谁呢!”
“你差不多得了!”
几天里憋着火没发的阿悠忽然吼了他一句。
“人不诉苦真当人没脾气呢!”
杜萧不可思议地看向阿悠,“你跟谁发无名火呢?”
钟南月用脚踢了踢杜萧,“别这样。”
“我也没说什么吧?”杜萧感觉自己背腹受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俩。
“你是什么都没说。”阿悠怼他,“但凡跟我解释一下事情经过我都不至于傻逼似的跟着你瞎搅合。”
“你什么意思?”杜萧冷下脸问。
阿悠懊丧地甩了甩头。
“你们能想象到一个在个个都是美人尖子的高等院校都是毫无争议的学霸校草的人,变成一个怀疑全世界都在欺骗他的惊弓之鸟的样子吗?”
“我亲眼见到了。”
钟南月低头呼了口气,咬着嘴唇没说话。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小颜那天为什么那么生气,先开始我以为他是欲拒还迎舍不得钟哥,可如果换一种角度,如果小颜根本就不想复合,那我们故意安排他跟钟哥碰面,故意在他面前秀恩爱刺激他是不是很残忍?”阿悠问他们,也问自己。
杜萧哑口无言地望着他,又看了看钟南月,“我没有要捉弄小颜的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只是无条件地偏袒我。”钟南月是没有立场责怪杜萧的,他揽了揽杜萧,干涩地说,“是我太脆弱,如果你在我面前要死要活,我可能也会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