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上有被咬破的伤,渗了血,杜箫舔了下,气得发笑。
他将快要烧到尽头的烟暗灭在床头的烟灰缸上,眯了眯眼,钳住了阿悠的下巴,“无论我表现得多亲和,都不会真的被你们当朋友对待。就像你这样一个毛头小子也会因为我的身份这样恶意揣度我一样,你们对我也并没有公平过,凭什么要求我公平地对待你。”
他发了火,阿悠反倒感觉心情顺畅了些。
“所以根本就不是什么规矩的问题。”
“去他妈的规矩。”杜箫说。
“跟谁上谁下也没有关系。”
“去你妈的上下。”杜箫说。
阿悠笑了下,放软了态度。
“我也不想恶意揣度你,但前提是你不能这么明显地轻视我。我们证明给彼此看吧,”他攥住杜箫的手臂撤去他对自己的桎梏,凑近到他唇边,“公平一点,我不恶意揣度你,你也证明给我看你没有瞧不起我,好不好?”
杜箫不屑地笑了声,“你挺会聊啊小子……”
“唔,”阿悠舔了下他嘴唇上的伤,乖巧地承认,“打不赢又想实在上,只好拼脑子了。”
杜箫盯着他看了会儿,眼底的寒气淡了下去。
阿悠再次凑上来的时候,他没有再回避,单手朝后一把拢住了他的脖子强势地一扯,把人压到自己眼前一字一句地下达命令。
“那就公平到底,这次给你表现,下次换哥哥来操你。”
阿悠挑了挑眉,“成交。”
那之后的几个月里,他们又约过几次。
四月里倒春寒,海风呼呼地刮过窗棂。
阿悠从床上起身去捞衣服的时候杜箫把他搂了回来。
“变天了,这个点也不好打车,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隔天清晨阿悠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人,他在杜箫的屋子里呆到中午,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换了衣服走人。
那天下午他一直心神不宁,到天黑的时候,阿悠从床上撅起来,去超市买了菜,敲开了杜箫的门。
杜箫满眼惊惶地看着他,视线落在他手上的塑料袋上,眼底有晦涩的惊喜滑过。
“你这是……”
“我没钱租房子,但我厨艺还不错。”阿悠说,“你收留我,我做饭给你吃,行么?”
杜箫回头仓惶地看了眼室内,避开视线压抑地笑了下,摸了摸鼻子问阿悠,“没行李?”
阿悠举了举另一只手里拎着的塑料袋,两个半透明的红袋子,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分别丢了几双袜子和几条内裤。
他看杜箫笑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常年接通告四处跑,安定不下来就没置办什么大件。私服买了也没什么场合穿,所以比较简陋些。”
“太简陋了。”杜箫压着笑说,“不工作的时候就裸着吗?”
“不是……”阿悠愈加尴尬,“我有一些衣服的,想着先拿些重要物品,你同意收留我了再把别的带过来。”
“重要物品。”杜箫抿唇重复。
阿悠又羞有又臊地,皱眉问他,“你到底……”
“进来吧。”杜箫接过他手里的菜和重要物品,“这附近的外卖太难吃了,我刚还琢磨着想找个橱子。”
客观来说,杜箫对阿悠算是不错的,耐心而温暖,只是这份温暖并不特殊。
他本就是一个温暖的人,无论内心如何看待这个世界,客观表现而言,他对身边人都很好,路上遇到个问路的他也会对人家笑,陌生人崴了脚走不动道他也会暖心地把人背着抱着去医院,任何人跟他表达感情他都不会冷眼以待,会和气地听完再跟人道谢,说可以被喜欢是自己的幸运。
他还默默资助了挺多贫困家庭的学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