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特别好!从今天起我就给足你!”
他总算占足了上风,吼得颜雨望着他失了声。
但他没有像往日那样一发脾气就再也收不住,发泄完自己的愤怒之后迅速找回了温柔。
他试着攥住了颜雨的手腕,轻轻贴近到他身边,放缓了语气放低了声音。
“我对那些邪门说法向来抵触,不知道送鞋会有那种不好的寓意。但那是迷信的说法,我们是不会走散的。”
“相片是记忆的锚点,哪怕只有一张,存在也是存在,爱就是爱。”
“从这个日期开始,哥哥一心一意地爱着你。你尽管去闯你的路,随时回头,哥哥都在旧时光里迎你回家。”
颜雨猛烈地咳了起来,单手攥拳抵住了口鼻,用力到骨节发白。
他眼底不再淡漠,翻涌着疼痛和爱恋,醉酒后昏沉的视线逐渐清明起来。
重逢以来他第一次这样聚焦地看钟南月的脸。
关于他记忆模糊成一团,没得对比,可他就是觉得眼前的人变了好多。
是瘦了?
是瘦了,但也不止是瘦了。
曾经他总是一副倦懒的样子,倦懒得像是永远在蓄力与世界交战,随时会崩溃,随时会发疯,随时会把懒懒散散的日子里积攒起来的全部力气倾数朝命运砸过去,与命运来一场喋血战斗,至死方休。
而今他满眼淡泊温柔,像个终于趟过了漫长叛逆期与命运握手言和的孩子。
眼底是悲伤的,身型也更清减了些,却不知被什么支撑着建起了一种非要活出灿烂的骨气。
坚强又坚定,不再给人那种飘零易碎的感觉。
你终于是立起来了啊钟南月。
敢说心里话,敢正视错误,敢抵着满目疮痍的命运勇敢灿烂地活下去。
“不愧是运营着千亿项目的少董事,”颜雨倦倦地笑了下,“这世上是不是就不存在钟先生拿不下的谈判局?”
“……”钟南月悲哀地苦笑,“思维清晰是骨子里带的生活中磨的,我改变不了。”
“但我真的没有拿商业谈判那套来哄骗你,我的担忧和我的爱,句句都是出自真心。”
“你该给心理医生涨工资,”颜雨冷暖难辨地说,“看来心理辅导是有用的。”
钟南月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个表白狂魔,任何事情拐几百道弯都能牵连起告白的情话。
“才不是心理辅导的功劳,”他说,“是你说不要再让你心疼,我摸索了好一阵儿,终于找到了感觉。”
“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学不会与这个世界好好相处的,可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撞见你眼里的心疼,再难学会也都会了。”
颜雨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钟南月一刹那间惊得瞪大眼睛失了声。
他没做停留,拦停了钟南月的话之后便撇开眼睛松了手。
嘴唇触碰到掌心久违的温度,体温骤然升高,蒸得耳根轰鸣。
钟南月傻愣愣地问,“你干什么……”
“不想听你说话。”颜雨说。
“……那你反应也太慢了,我说都说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