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安与往常一样,给始皇帝与公子扶苏准备着饭食。
面还未煮好,扶苏吃着一块黍米糕垫着肚子。
李斯拿着一卷书而来,他走到公子扶苏面前,行礼道:“公子,这是王翦老将军的书信。”
扶苏拿过书信,打开竹简看着其中内容,而后交给一旁的父皇。
嬴政拿过书信,看罢忽然一笑。
扶苏先接过田安端来的一碗面,先将这碗面端到了父皇的面前,而后自己再接过田安端来的第二碗面。
等父皇动了碗筷子,扶苏才拿起搁在碗上的筷子吃了起来。
王翦的书信就放在案上,他老人家来信的目的是希望公子扶苏尽快成婚。
婚事在即,扶苏能够想到王贲大抵上,多数夜里应该是彻夜难眠的。
先农礼为期九天,每天早晨,扶苏就会跟着父皇一起牵牛耕地,余下的两天,将粮食种到地里。
父皇正躺在一旁的竹椅上午休。
扶苏坐在田埂边,打算休息片刻再去地里播种,今天的天气很好,难得没有什么风可以坐在田埂上晒着太阳。
其实冬季的寒冷还未过去,这场温暖的暖风过去之后,关中多半又要下雪了。
李由护卫在一旁,他走动时还有皮甲甲胄的摩擦声。
扶苏道:“你能不能别在边上走来走去的。”
闻言,李由忽然停下几步。
扶苏道:“嗯,你像一根蜡烛一样,立在边上就好了。”
李由上前道:“公子,近来有一件趣事。”
扶苏道:“什么事?”
李由压低嗓音道:“家父被骂了。”
“什么人,敢骂我老师?”
“是在潼关的毛亨。”
一说起毛亨,扶苏就不惊讶了。
毛亨是老师的同窗,都是荀子门下的弟子,而且是同辈人,这件事我这个公子扶苏没有干系,那是他们的同门恩怨。
李由解释道:“家父对毛亨说,他可以向公子举荐毛亨,在公子的婚事上唱诗。”
“毛亨答应了?”
“呵呵呵……”李由道:“毛亨把家父痛骂了一顿,而且还说起了当年的韩非,家父被骂得灰头土脸地回了咸阳。”
扶苏感慨一叹。
李由道:“知道这件事的人极少,我也是从家仆口中得知的。”
扶苏小声道:“丞相被人骂了,你怎还这般有兴致?”
“公子所言在理,我说不定还要去拜谢毛亨。”
扶苏神色略带痛苦地扶着额头,丞相的儿子还是另类呀。
无论毛亨骂李斯骂得有多么恶毒,李斯都不会去伤害毛亨的,若要杀毛亨,李斯也不会留他到现在。
事关当年韩非,韩非死因至今不明,毛亨就拿着这件事骂李斯。
李斯甚至都不会还嘴。
若换作别人,敢这么与李斯讲话,说不定其人的尸骨都已被丢入渭河,喂了鱼。
见躺在躺椅上的父皇似乎已醒了,眼看就要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