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手没有很凉,可见宫人伺候得精心。”尉鸣鹤习惯性地握住沈知姁的指尖感受冷暖,原是冷冷的凤眸中泛出暖意:“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沈知姁将面容轻敛,双眸一弯,指了指被元子放在地下撒欢的牛乳团:“陛下明鉴,臣妾原要窝在瑶池殿取暖饮茶的,谁知牛乳团思念陛下,硬是对臣妾撒娇卖乖,想要来见陛下。”
“臣妾正好觉着有些无聊,转念一想就同意了。”
尉鸣鹤以手支着下颌,长眉一挑,深深的目光望着沈知姁,笑言道:“是么,朕怎么有些不信?”
“臣妾要是说谎,后头就罚自个儿每天喝一盏酸梅茶。”沈知姁面色严肃,一双杏眼中却满是笑意。
尉鸣鹤无奈叹气:“这可怎么办,惩罚都变成赏赐了。”
再抬眼时,他神情温柔:“这两日不曾陪阿姁入眠,睡得可安稳么?”
“陛下放心,臣妾吃得好、睡得香,诸葛院判和范院使都说臣妾与孩子十分健康。”沈知姁用手抚了抚小腹,眸光柔和:“而且臣妾到现在都没有孕吐的反应,是这个孩子在心疼臣妾呢。”
“都三个多月了。”尉鸣鹤想着范院使说的话,满面愉悦:“四个月后,就要渐渐显怀了。”
“就是这孩子有些不懂事,出生时是九、十月,那时候京城正闹着秋老虎。”
沈知姁听了,倒不由得点头,想起前世那个孩子:她当时仔细地算过,那个孩子会在春末出生。
那时候倒是不错。
说话间,沈知姁敏锐地听到外头传来动静。
想是尚寝局的人来了。
“元公公,外头怎么了?”沈知姁将正在与驼绒地毯做斗争的牛乳团抱起,扬声询问外头。
外面的声响竟一时停了。
帘子掀起,元子有些无措紧张的脸伸了进来,对两人行礼:“尚寝局的张总管来请陛下翻牌子。”
“张总管说,新人的牌子做好了。”
他身后的张总管也是满脸惴惴:他还寻思着,今儿总算轮到新人们了,就赶紧来露个脸。
谁晓得贵妃娘娘还在里面呢!
这不是既让贵妃不高兴,也打扰陛下的兴致么!
尉鸣鹤发觉自己下意识地看了眼沈知姁。
心中莫名涌起一点儿难以察觉的心虚。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让张总管回去,谁知道沈知姁却先开口:“那就让张总管快进来。”
对上尉鸣鹤略有疑惑的眸光,沈知姁浅浅一笑:“昨日陪太皇太后礼佛,臣妾觉着太皇太后正为此事烦忧。”
“纵然臣妾心中发酸,也要做好贵妃的职责。”
说话间,张总管低眉垂眼地进来,亲自奉上满盘的牌子供尉鸣鹤选择。
尉鸣鹤听了沈知姁软糯的话语,眼底流出几分宽慰,旋即扫了眼牌子,复又含笑望着沈知姁:“你尽了贵妃的职责,朕回头赏你。”
“不过皇嗣最为重要,朕再多陪你几日也无妨。”
“臣妾知道陛下心疼臣妾。”沈知姁莞尔:“不过陛下刚从劳碌中抽身,应当好好歇歇,哪儿能再费心陪伴臣妾。”
她用手抚上心口,对着帝王甜甜一笑:“反正臣妾明白陛下的心就够了。”
尉鸣鹤的笑意越发温和,正要对沈知姁说什么,刚回到外头的元子就去而复返:“禀陛下,兰心堂的黄莺求见。”
“让她回去。”尉鸣鹤的笑意一下子就变淡了,这才想起谨容华的禁足已经解了。
这又是要闹什么幺蛾子?
元子皱着眉应道:“黄莺说,是有大喜事要给陛下道贺。”
沈知姁见到这预料之中的一幕,噙着一抹笑意,对尉鸣鹤轻声道:“谨容华倒不是那种刻意夸大事实、博取眼球的性子,陛下不如听一听是什么大喜事?”
话落,尉鸣鹤就对元子挥挥手,示意他将人带进来。
黄莺满脸喜色地进来,在看到沈知姁时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就向尉鸣鹤行大礼叩首,嗓门嘹亮:“奴婢奉谨容华之命,来向陛下贺喜——经太医院林太医诊断,霍淑女已经有了近两月的身孕!”
沈知姁露出早就准备好的惊讶神色,对尉鸣鹤起身道贺:“臣妾恭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