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趁机递上一份烫金公文,语气软中带硬:“行政院特批'爱国运输'牌照,凡参与物资运输者,不仅免除所有税务,更有国际宣传优待。方总经理若以大局为重,党国绝不会亏待功臣……“
而领队符明煦突然红着眼眶哽咽道:“昨日重庆遭轰炸,孤儿院坍塌……若早半月运到那批美国急救包,何至于……“他故意拿下眼镜,做出擦拭眼角模样,“方先生,您也是有家室的人啊!难道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吗?“
这些人你唱我和的表演,方文本来可以漠然应对。
但领队符明煦却提及方文的家庭,让他想起了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他没有感动,而是更加厌恶,厌恶此人竟然想要用自己的情感为筹码。
“我方文,这些年所作所为问心无愧,用不了你来说三道四。你说我没有恻隐之心?那你跟我出去走走。”
说完,方文便转身出门,那五人不明所以,跟着走了出去。
一行人走在缅北基地的道路上,正值下班时间,一群群工人从厂区涌出。
他们见到方文,纷纷主动问好。
方文微笑回应,等这批人离开后,他说道:“这些人都是我救出来的,没有我,他们还在敌占区。你说我没有恻隐之心?那这是什么?而你们,接连败退,留下一个个烂摊子。黄河决堤淹了百万人的家园,长沙大火让满城无家可归,恻隐之心去哪里了?”
符明煦无言以对,其他人哑口无言。
方文的话还没完。
“我曾经相信你们,南京时要飞机,给,租金意思下就行了。那30架飞机,飞了一个多月,运的全是达官贵人的家财。我曾经亲眼看见,一个贵妇带着一家佣人还有大大小小数十个箱子,占用了一架飞机。我没说什么,因为这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不可能因为我方某人而改变。可后来呢?我在前线打仗,在各方努力,你们却想谋了我的产业,处处为难与我。对我方某人,怎么就没有恻隐之心了?”
看到又一批工人下班而来,符明煦连忙道:“方总经理,这里不方便说话,我能明白你的心情,要不咱们回去谈?”
他害怕工人们听到,引起群愤,将他们5人痛揍一顿。
方文也没想过这么做,随即便带五人回到办公楼2楼会议室。
回来后。
符明煦抢着说道:“方总经理,只要你同意,那30架飞机,随时可以退还。”
方文对那30架被扣押子在重庆的飞机已经没有多大兴趣,缺乏替换维修零件的情况下,这些飞机恐怕能飞的已经不多了,就算拿回来,也要全面检修。
但滇缅运输线他是必须要参与的,毕竟这条运输大动脉,非常重要。
他直截了当。
“我可以答应参加物资运输,但不是因为你们,而是为了那些需要物资的平民,以及爱国抗战的部队。但我有条件。”
“你尽管提。”符明煦满脸笑容道。
方文在想,需要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运输物资很容易涉及走私夹带,甚至沦为国民党某些高层获取利益的工具、
因此空中飞行的控制权必须由自己主导。
是以,他出声道:
“我的要求很简单,泰山航空参与的运输,必须由我们主导,包括物资的装运,登记,审核,卸货,接收,都得是我们的人。”
这个要求看似简单,却是釜底抽薪,如果物资运输全程都由泰山航空监管,就避免了可以从中谋利的机会。
重庆来的五人表情古怪,相互间交头接耳。
过了会,符明煦为难道:“方总经理,这个要求,恐怕我答应不了你,要禀报重庆,等那边的消息。”
“没问题,就等吧。赵君平,送客。”方文无所谓回道。
连饭都没吃,5人就被送出了基地。
对此,龚修能问道:“团长,如果他们不同意的话,我们真的不帮忙运输物资了吗?”
方文笑道:“如果对方不答应,泰山航空还是会进行这条运输线的运输,整个国民政府我算是看明白了,就一个草台班子,里面敲锣打鼓唱戏的各有心思,这家不同意,还有其他家会争执来与我们合作的。”
龚修能对此不敢相信,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