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御史段之何此时吹胡子瞪眼的站起来,咆哮道:“你是哪里蹦出来的死玩意儿?!竟敢如此攀蔑老夫!”
说着说着,他还要去拔旁边侍卫的剑。
那张整日里之乎者也的嘴这会儿脏话不断,什么“砍成肉酱”、“扒了你的皮”、“肠子掏出来喂狗”、(鸟语花香)之言。
明明遭受指证的是褚太尉,怎么段御史这么义愤填膺?
太子看着变故隐而不发,手掌在衣袍内虚虚握了一下。
余庆则面不改色,梗着头颅看向段之何:“太尉这么着急又有何用?左右我活不成了,就拉你一个作垫背吧!”
……偏殿顿时落针可闻。
段御史冷哼一声不骂了,坏笑着整理自己的衣服,缓缓踱步回座。
这边堪堪才落座,那边就又站起来了一个。
褚太尉从开始就多加隐忍,此时手背都已攥得不见血色,他不由分说的走到余庆面前给了他一脚。
余庆被踹出一丈远方才发觉不对之处。
这个动脚的人力道之大,合该是武官!难不成,他认错人了?!
段御史忽然笑了,搓了搓自己下巴上的胡茬,道:“我说褚益,你们行伍之人骂脏话,是比我们文人直白哈,稍学这几句,骂的我舒爽极了,哈哈!”
真假两个褚太尉,又遭一记窝心脚,余庆急火攻心,眼见要晕。
元青争启唇:“敢晕,本官就把你泡在水里继续审!”
这话似有奇效,余庆登时睁了眼睛又自己挣扎着跪起来,什么气焰都荡然无存,缓慢膝行跪回原处。
屋里站着的侍卫白他一眼,那表情就差把“算你识相,知道不劳烦老子”写在脑门上了。
余庆此刻心里万分后悔没有沉住气,遭骂两句就遭两句呗,这辈子又不是没被骂过,非得刚才张嘴挖苦回去。
这下可怎么办?
一脚后,褚太尉心火消去不少,拢了拢袖子坐回去,道:“你们会骂什么,见着小的就是竖子,见着大的就是老匹夫。
略带一些文采的骂人都带着偏门典故,就连你们自己人都听不懂。毫无新意,毫无杀伤力。”
段御史着恼,脱口而出:“你个老匹夫!嘴脏还骄傲,你修养何在?斯文何在?!”
褚太尉虚虚挑眉朝他望过去,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欠揍得很。
段御史后知后觉。
他刚刚真的又骂了“老匹夫”,确实“毫无新意,毫无杀伤力”,遂拂袖不再理会众人。
“你连褚太尉之人都能认错,可见方才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元青争厉声询问,“说!是谁让你来毒害太子,攻讦太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