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惜晴再一眨眼,就见那头和身子分成了两块。
有血点喷溅到她身上,居然是热的。
杜惜晴呆在了原地。
一时间,脸上也是温热一片,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夫人。”
血点自刀尖滴落汇聚成一小摊血流。
谢大人将刀身擦过地上的尸身,直至将刀身上的血迹擦净才收回刀鞘之中。
“为何不说话?”
杜惜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徐家经商,在这一带颇有势力。”
谢大人不急不慢地开口。
“我派人去过清阳,徐家在那处有些铺子与地。”
杜惜晴听着,一动也不敢动。
清阳是她第一任夫君的故乡,而徐家……她目光避开那被砍成两块的尸身,望向地上被白布盖着的另一具尸身。
她的这任夫君,徐家的二子,徐申。
谢大人:“彼时徐家老二下乡收租,当时夫人还不是徐夫人。”
杜惜晴垂下头,她第一任夫君是个猎户。
“说来也巧,这徐二遇到夫人时,夫人家中新丧……”
他说到此处故意停顿片刻。
“死的也是家中的相公。”
确实如此,当时死的是她的第一任夫君。
忆及当时场面,和眼前的场面倒有几分相像。
杜惜晴盯着白布。
只不过是布下的夫君换了一个人。
谢大人:“接着夫人摇身一变,由猎户夫人变作了这富商的夫人。”
他说话的声调轻柔,面上也是带着笑。
可杜惜晴却冒了一身的冷汗。
但杜惜晴也清楚,得尽快与徐二摆脱干系。
至少,得让这位谢大人相信,她只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被丈夫哄骗的可怜妇人。
杜惜晴:“无人告诉大人,奴家是如何成的徐夫人?”
她最擅拿捏旁人的善心。
要说她和那徐家老二的故事,不过是灵堂一见,徐家老二见色起意罢了。
只是与同为男人的谢大人却是不能这么说的。
她用绢帕挡住半张脸,哽咽着小声说话。
“当时奴家那夫君刚被老虎咬死,也不知是谁闲言闲语说奴家……”
说到此处,杜惜晴故意停顿一阵,落下几滴泪。
“奴家命硬克夫,家公家婆一听便要将奴家打死……”
说罢,她停了下来,往前瞥去。
寻常人都会怜悯弱小,她以往骗人时,只需将过往的身世添油加醋一番,便有人可怜她。
可眼下却见谢大人眉头微皱,面上增添几分烦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