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锦文,见字如面。
别怪老爸没给你打招呼,我之前和你讲,咱们钢铁厂的效益每况愈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我作为副厂长忧心忡忡,痛心疾首。
咱们安南钢铁厂五千工人,将来何去何从?奈何老爸处处被掣肘,有心无力,无力回天。
我儿你的德行,我了解,性格敦厚,不够圆滑,空长了一副好皮囊。
你工作期间,要多拍马屁,多说好话,为领导分忧,就是为自己谋前途,懂否?
老爸屋子里藏着两瓶好酒,一瓶是茅台,另一瓶还是茅台。
你拿去一瓶,给你师父送去,别心疼钱,这是为你好。
至于另一瓶茅台,老爸我带走了。
你的工作办妥后,我就已经停薪留职,带着蒋红南下深市,下海创业,同时也是为了寻找救活钢铁厂的办法。
老蒋起初不愿意跟我走,但我向他透露年底下岗名单当中有他的名字,他当即同意跟着我一道去闯荡。
别担心老爸,老爸要为咱们父子谋一个远大的前程。
我还年轻,不到五十,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对了,我屋里的脏衣服,你有空帮忙洗一洗,要是我创业失败回来,至少还有衣服蔽体。
另外,钢铁厂那些阿姨婶婶要是来咱们家,询问我的境况,你可以如实回答。
特别是你谢阿姨,帮我照顾好她,挺好的一个女人,不出意外,她将来可能要做你后妈。
保重自己,勿念。”
谢阿姨?
杨锦文突然愣住了,自己这便宜老登竟然真的和钢铁厂一把手的老婆有一腿?
将来还要当自己后妈?
可是,人家谢阿姨根本就没离婚!
人家郎才女貌,夫唱妇随,感情不知道有多好,自己老登真是撬人家墙角了?
杨锦文立即就明白了过来,老登这哪是去深市下海创业啊!
这分明是挖正厂长的墙角,肯定是被人给发现了,不得已才逃之夭夭。
杨锦文叹了一口气,手里这份光明伟正的便条,顿时觉得有些烫手。
也幸好,老爸还是要脸的,知道出去躲一阵子,自己也难得清静一段时间。
他把信收好,开始打扫屋子,毕竟他要住宿舍,重案队的是随叫随到,没有固定上班时间。
猫子帮着忙,但他不会用洗衣机,杨锦文只好教他怎么用。
“真先进!”
猫子看着洗衣机在阳台跳舞,感叹道:“要是给我妈买一台,她就不会那么累了,冬天洗衣服都能洗出冻疮来。”
杨锦文把冰箱里的食物残渣收拾干净,笑道:“你不打算买电视机了?”
猫子摇头,非常认真地说:“还是买洗衣机吧,我妈每天干完农活,除了做饭,还要洗衣服,她太辛苦了。”
杨锦文走到客厅旁边,拉开一块遮盖灰尘的纱布。
“我说送你一台,没开玩笑。这台长虹电视机是21寸的,你什么时候放假,搬回家去。”
猫子望着崭新的电视机,心动了,他脑海里浮现出妹妹的脸来,坚决摇头道:“无功不受禄,我不要。”
“真不要?”杨锦文点头:“放着也容易坏,一会儿我去找个收二手电器的,卖掉算了。”
“诶,千万别!”猫子咽下一口唾沫:“实在不行,你二手卖给我得了。”
“也行!一百块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