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藤椅吱呀作响,蒋若梅的竹针在毛线团里穿梭,三花猫蜷在她脚边,尾巴尖偶尔甩过林清欢的皮鞋。
这位鬓角染霜的妇人抬眼时,镜片反光遮住了神情,只将织到一半的灰色围巾往膝头拢了拢。
“知道你忙,怎么有空来?”
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冷淡,很明显是生着气呢。
林清欢喉头紧,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蒋若梅在实验室替她缝补白大褂的场景,指尖穿过布料的触感带着母亲般的温软,此刻却被冷硬的语气隔开。
她盯着对方织毛衣的手,指腹因长期接触毛线结着薄茧,无名指上还戴着刘安正送的银戒,戒面刻着小小的代码符号,那是老师说的“最温柔的循环指令”。
“师母,我……”她刚开口,就被竹针敲椅面的脆响打断。
蒋若梅忽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泛红,“他走的时候,连件干净衬衫都没带,你怎么跟我承诺的?”
空气瞬间凝固。
司夜宴注意到林清欢身体微震,余光扫过江妄攥紧的蓝布。
布料边缘磨出毛边,分明是刘安正常穿的那件旧外套上的袖口。
江妄忽然转身,往厨房走去的背影带着仓促:“我去泡茶。”
林清欢这才缓缓开口。
“我没忘记,我说过了,一定会将老师找回来。”
“师母,我这次来就是想要找线索的。”
蒋若梅看了看她。
又看了看司夜宴。
在看到司夜宴绑着绷带的手之后,神色有几分的缓和。
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立刻看向林清欢。
林清欢没有什么绷带。
应该是没受伤。
“他失踪前,总在书房待整夜。”蒋若梅忽然放下毛衣,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串钥匙,铜链上挂着个褪色的蓝色卡。
“说要整理什么‘给光的信’,后来我进去打扫,看见书桌抽屉里全是你的照片。从你进实验室那年,到你离开那天。”
话音未落,厨房传来茶杯摔碎的声响。江妄站在门口,指尖滴着茶水,盯着蒋若梅手中的卡,喉结滚动:“师母,别说了。”
蒋若梅冷嗤一声。
“有什么不能说呢?”
“你师父将清欢当成了故人。”
“可惜啊,现在他没什么消息,倒是留给我一大堆麻烦。”
或许说到这个,让蒋若梅心情烦躁。
她直接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