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触及真心的问题,沈亦别微微一笑,一如既往地回避过去。
宋家的事情好像总是格外棘手。
接下来的日子,郁安很少在危机四伏的宅子里见到沈亦别,与之相反的,宅外巡逻的保安多了起来。
沈亦别告诉他,保安是绝对可靠的。
郁安从不怀疑他的话,继续在课本和资料上下功夫。
因为随时要面对被撕毁的风险,他批注很少,更多时候是在写卷子。
这样的形势下,郁安向老爷子申请了家教老师的暂时休假。
老家主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想必也从他们的表现猜到了事情的复杂程度,但却放任自流,应该是相信沈亦别能处理好。
在四月初,郁安的房间里失去了花香,雪白山茶花完全从枝头上剥落,花期已经过去。
郁安没心思去关心花的事,因为他已经快有半个月没见到沈亦别了。
心底升起忧虑,他直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在不知道天光微亮,他被敲门声吵醒。
进门后的沈亦别一边帮少年穿上外衣,一边温声道:“抱歉,打扰到您。”
“你回来啦?”郁安语调模糊。
被吵醒后他没表现出一点恼意,眼睫半抬,乖乖的任对方动作。
耳边传来沈亦别轻柔的回答:“您久等了。”
不出几分钟,郁安被穿戴整齐。在洗手间洗漱一番后,他彻底恢复了清醒。
再次回到卧房,灯光大亮。
郁安看见衣柜开着,沈亦别没戴眼镜,长身静立床边,身旁的地面上有一个似乎已经收拾好的小型行李箱。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郁安目光一凝,只听沈亦别用温和有礼的语气问他:“您好了吗?”
郁安刚刚点头,沈亦别就已经单手提着箱子走过来,另一手拉着他往外走。
他问:“我们去哪?”
沈亦别不答。
“沈亦别!”郁安喊他。
但名字的主人牵着他的那只手紧了紧,向前的步伐却不停,甚至没侧目看过来。
沈亦别窄腰长腿,大步流星前进的时候,和他差半个头的少年要小跑才能跟上。
跑了几步就要到走廊尽头,郁安不愿再被蒙在鼓里,一时停下脚步,却没挣开两人相握的手。
“沈亦别,到底怎么了?”
身旁的人止住身后无法再撼动分毫,前进的脚步受阻,沈亦别也只能停下。
提着箱子,他转身看向郁安。
不远处的小窗透出熹微晨光,少年身姿提拔如松,被走廊长亮的灯一照,越发显得眉目清冽,不同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