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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font colorred番外font(第1页)

我叫姜若桃,我出生于豪门,可能对很多人来说,豪门有各种各样的算计。大伯母戴着翡翠镯子的手总能精准地在家族宴席上碰倒我的羹汤,三叔公推眼镜时镜片后的目光,总像在给我的价值称重。连我周岁抓周时,那些镶金嵌玉的物件下,都藏着长辈们明暗交错的窃语。

四岁那年家族宴,表姐把我推进玫瑰丛。带刺的藤蔓勾住我的公主裙,我攥着被划破的掌心,看着远处姑姑们捂嘴轻笑——她们在意的不是我有没有受伤,而是我狼狈的模样会不会影响姜家颜面。佣人们慌忙围上来时,我却咬着牙自己站了起来,沾血的裙摆扫过满地狼藉。从那天起我就知道,在这座金丝牢笼里,连哭都是件奢侈的事。

在老宅,我依然不习惯这样的生活,每天,一大堆佣人不管我的颜面,将我从睡梦中拉起来,给我洗漱更衣,洗澡要人帮,牛奶要人泡,念书旁边有人看,拜托,真的很恐怖诶。天还没擦亮,铜制座钟刚敲过四下,厚重的天鹅绒帷幔就被"哗"地掀开。王姨戴着雪白手套,指尖精准地掐住我后颈的睡衣:"小姐该起床了,晨课不能迟到。"我迷迷糊糊地挣扎,发梢却被梳子狠狠扯住,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洗漱台前的银盆盛着温水,三个佣人分站左右。有人掰开我的嘴往牙刷上挤牙膏,有人抓着我的手腕浸进水里擦拭,连洗脸都要被固定住脑袋。当丝绸睡袍被扯下的瞬间,我缩着肩膀想躲开,却被按住肩膀强行套上浆洗得硬邦邦的蕾丝裙。

最窒息的是书房。老学究的戒尺永远悬在我头顶,只要我盯着窗外的飞鸟多看一眼,冰凉的檀木戒尺就会重重拍在案几上。喝牛奶要被人举着金边瓷杯喂到嘴边,连翻书都有女侍站在身后随时调整姿势。有次我偷偷把饼干渣撒在窗台,被发现后王姨罚我跪了半个时辰,膝盖硌在雕花地砖上,比玫瑰刺还疼。

那些佣人像提线木偶般操控着我的生活,连呼吸都要被拿捏着节奏。当我第无数次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被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突然抓起梳妆台上的水晶发卡,狠狠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里,我听见自己心底破土而出的呐喊:我要逃,逃到能自己系鞋带、自由呼吸的地方去!

于是小小的我在5岁那年粘着爸妈带我去别的地方生活,是的他们爱我所以同意了,所以爸妈打了招呼之后带着我和一个保姆去了U城生活,说实话我真的很喜欢这里的氛围知道吗?安逸,轻松,自由,我都不敢想我5岁就拥有了这一切,而且我的未来还有更多惊喜在等我。当然,小小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那年夏天,我遇到了他——沈意。蝉鸣撕开旧夏天,你举着破伞,晃进我视线。睫毛上的光,碎成星点,声音落进,我发烫的耳边。"你在看什么?"你说话时总爱歪着脑袋,声音清亮得像屋檐下的风铃。我拍了拍裙摆,故意抬高下巴:"娇气包才打伞,我要晒出小麦色才好看!"其实早上出门前,王姨追着我抹了三层防晒,说姜家的小公主可不能被太阳晒伤。

可我还是注意到,你浅蓝色的短袖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胶鞋边沿结着深褐色的泥块。风一吹,带着河水腥气的汗味就往我鼻子里钻。但当阳光落在你睫毛上时,我又忍不住偷偷打量——怎么有人眼睛湿漉漉的像浸在溪水里的黑石子,鼻梁上的雀斑都长得这么整齐?

直到有天,墙角蜷缩的画面,拳头砸墙声,震碎我安眠。我递出糖果,你泛红双眼,原来幸福,是易碎的甜。

那天傍晚,油画棒在纸上涂出歪歪扭扭的城堡时,隔壁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连饭都做不好,养你有什么用!"男人的怒吼震得我手里的红色蜡笔断成两截。踮着脚趴在窗台上张望,正看见沈意被扯着胳膊推出家门,他怀里的作业本散落一地,泛黄的纸页在风里哗啦啦翻卷。

我攥着草莓图案的手帕冲出去时,正撞见他蹲在墙根发抖。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受伤的小兽。"哭什么哭,鼻涕泡都要挂到下巴了!"我蹲下来拿手帕戳他肩膀,结果他哭得更凶,眼泪混着鼻涕把我的手帕晕成脏兮兮的花。

直到他抽抽搭搭讲完因为青菜太咸被骂的事,我才发现他睫毛上还沾着亮晶晶的泪珠。鬼使神差地,我把珍藏的水果糖塞进他手里:"以后谁欺负你,就来敲我家窗户!"说着指了指亮着暖黄色灯光的小别墅,"我爸可是跆拳道黑带,能把坏人打得屁滚尿流!"

沈意突然破涕为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可还没等我看清他笑起来有多好看,阴影里突然走出个挺拔的身影。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像座移动的冰山,冷着脸拽起沈意的手腕就走。擦肩而过时,我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皂角香,和沈意身上的汗味截然不同。

"什么人嘛,连句谢谢都不会说!"我气鼓鼓地踢着石子往回走。推开家门却撞见满桌爱吃的糖醋排骨,妈妈系着卡通围裙替我擦汗,爸爸举着新绘本晃悠:"我们小桃子今天又当小英雄啦?"

趴在餐桌上讲沈意的故事时,窗外的月光正好爬上窗台。我咬着勺子想,要是每天都能像现在这样,不用在闹钟响前三遍就被拽起床,不用被人教着怎么用刀叉,还能遇见有趣的新朋友,那U城的夏天,一定会变成世界上最甜的草莓冰淇淋。

日子像U城的云,慢悠悠飘着。直到某个午后,我在湖边撞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沈意蹲在柳树下,专注地看湖里游来游去的鱼,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我躲在冬青丛后,好奇这湖有什么魔力,能让他看这么久。

突然,一只土狗从芦苇丛里窜出来,冲沈意狂叫。他吓得一屁股坐下,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哭得肩膀直抖。我攥着根枯树枝冲过去,挡在他身前:“坏狗不许欺负人!”狗被我赶跑后,沈意抽抽搭搭地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见是我,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声音还带着哭腔:“是你呀……那个说爸爸能打坏人的小桃子……”我红着脸,把攥出汗的树枝扔到一边,从兜里掏出颗水果糖递给他:“给你,吃了就不哭啦,以后再遇到狗,就喊我!”

沈意含着糖,含糊不清地说:“小桃子,你看湖里的鱼,它们一直在游,也不觉得累。我妈妈要是能像鱼一样,一直待在家里就好啦,她总说要出去找工作,可爸爸总骂她……”我听着他絮絮语,蹲在他身边,望着湖里的鱼,不知道怎么安慰,就把他的小手攥在自己手心:“我妈妈也总忙着给我做新裙子,不过她会陪我吃糖醋排骨呀,以后你妈妈忙的时候,就来我家吃饭!”

从那以后,湖边的柳树下、巷口的老槐旁,总晃着我们俩的身影。我教他用彩色蜡笔涂会飞的城堡,他给我讲湖里的鱼怎么吐泡泡。偶尔他被妈妈骂哭,就来敲我家窗户,我举着小电筒陪他在院子里数星星,听他说爸爸总不在家,妈妈总爱发脾气的事儿。

老槐树洞是我们的第一个“秘密基地”。某个周末午后,沈意神秘兮兮地把我带到老槐树下,用生锈的钥匙(他说是在废品堆里“考古”发现的)撬开树洞,里面藏着他攒了好久的“宝藏”——缺角的瓷片像被施了魔法,在他眼里是古代公主的梳妆镜;生锈的铁钉则成了骑士的宝剑。我从兜里掏出用蜡笔新画的“城堡冒险图”,郑重其事地放进树洞,说这是我们冒险的“作战计划”。此后,我们总在放学后溜到这儿,往树洞里添新“宝贝”,有时是我从家里顺的彩色玻璃弹珠,有时是沈意蹲在蚂蚁洞旁观察一上午,得来的“蚂蚁行军路线图”(其实就是张画满黑线条的废纸)。

旧仓库的角落是另一处“宝藏点”。仓库门轴生锈,推开时会发出“嘎吱嘎吱”的惨叫,可我们就爱这股子探险的刺激。沈意举着从工地捡的破手电筒,在积灰的货架间穿梭,像个真正的探险家。“看!这是二战时期的炮弹壳!”他举着个生锈的铁管子,眼神发亮。我憋着笑纠正:“这明明是人家装修剩下的水管……”但还是配合地做出惊叹的表情,看他眉飞色舞地讲“炮弹壳的来历”。我们把仓库里的“宝藏”分类,玻璃渣归为“宝石堆”,破木板当作“造船材料”,幻想哪天用这些造出能远航的船,离开U城去看更大的世界。

我家小池塘成了我们最常待的地方。沈意总说鱼是世界上最自由的生灵,“它们不用学那些烦人的礼仪,不用被佣人盯着一举一动,想游去哪就游去哪”。这话让我心里发酸,却又忍不住跟着他蹲在池边,数鱼鳞片上的光斑。有天清晨,他攥着个玻璃罐敲我窗户,罐里几条小鱼尾巴甩得欢,“小桃子,我抓了湖里最厉害的鱼,送给你!”他睫毛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里亮闪闪的,像撒了层碎钻。

我欢天喜地把鱼放进小池塘,当晚却被王姨撞见。她保养得宜的手猛地捂住嘴,尖叫着摔碎玻璃罐,“小姐!这是什么脏东西!”小鱼在青砖上徒劳地扑腾,鳞片反射的光刺痛我的眼。我哭着冲出去,正撞见沈意站在院外,攥着衣角,手指关节都泛白,“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不要这些……”他睫毛耷拉着,像被雨打蔫的草,声音带着颤。我想解释,可佣人们七手八脚清理的动静里,他转身跑开,藏蓝色衣角晃出视线,消失在暮色里。

本以为友谊要碎在这糟糕清晨,没想到傍晚,沈意又来敲窗。他怀里抱着个更漂亮的玻璃罐,罐子里的鱼尾巴像绸带,在水里飘来飘去,“我又抓了更好的鱼,小桃子别生气……”月光从窗缝溜进来,他睫毛的阴影颤巍巍的,像受惊的蝶。我红着眼圈,拉着他的手,把鱼倒进池塘,看涟漪搅碎月光,“才没生气,它们现在是咱们共同的鱼!以后它们生小鱼,就是咱们共同的小鱼!”沈意破涕为笑,虎牙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我们趴在池边,数着鱼群,说着不着边际的废话,直到月亮爬过屋檐。

后来我们常趴在池边,沈意会把耳朵贴在池沿,说能听见鱼说话,“它们说小桃子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公主,就是被那些佣人管得太可怜啦”。我被逗得直笑,就从厨房偷顺面包渣,看鱼群争抢时溅起的水花,溅在我们鞋面上,凉丝丝的。有次下雨,池塘水涨,几条小鱼顺着水流跑了,沈意急得团团转,拽着我的袖子喊,“它们要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呀!”我灵机一动,拽他往湖边跑,“咱们放新鱼当交换,它们的伙伴来了,就会找回来的!”雨里我们淋得湿透,沈意的刘海滴滴答答落水,我裤脚全是泥,可我们把新抓的鱼放进湖里时,他笑得格外灿烂,说这是和鱼的“交换约定”,说不定小鱼们能带着我们的愿望,游到世界尽头。

后来再遇到沈安,是在沈意被妈妈打骂后。沈意哭哭啼啼来找我,眼睛肿得像核桃,我正用热毛巾给他敷脸,就听见院外传来沈安的声音,“沈意,跟我回去。”他站在月光里,身姿挺拔,语气却冷冰冰的。沈意缩在我身后,拽着我的衣角不肯动,我梗着脖子回怼,“他现在不想回去!你要是敢硬拽,我就……我就喊我爸爸!他可是跆拳道黑带!”沈安瞥了我一眼,竟没再强求,转身走了,衣角扫过风里的月光,悄无声息。

慢慢熟悉后,沈意开始讲他家的事,那些复杂又糟糕的家庭纠葛,像团乱麻,缠住了他年少的时光。“我爸总说妈妈是个没用的女人,连饭都做不好。”沈意咬着糖葫芦竹签,山楂汁染在嘴角,“可妈妈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会给我讲睡前故事,会在我生日时做小蛋糕,后来爸爸总骂她,她就越来越爱发脾气……”我听着,心里沉甸甸的,把自己的糖葫芦塞给他,“我妈妈会做很多好吃的,以后你常来我家吃,我让妈妈教你妈妈做好吃的!”沈意笑了,可眼里的落寞却没散。

他说爸爸总不在家,回来就是骂妈妈,说她没本事,连孩子都照顾不好。“有次爸爸回来,看见我数学考了七十分,抬手就要打我,是妈妈扑过来护住我,自己被打了一巴掌……”沈意的声音越来越低,手指绞着衣角。我气得拍桌子,“你爸爸怎么这样!太过分了!”沈意却低下头,“可他是爸爸呀……而且他也有好的时候,给我买过一次变形金刚,虽然后来又收回去了……”我不懂大人世界的复杂,只知道要护着沈意,让他少受点委屈。

沈意还说,哥哥沈安其实对他很好,“小时候我生病,是哥哥背我去医院的,路上摔了好几跤,膝盖都破了”,可沈安总爱用冷冰冰的样子把关心藏起来,“他说我要是再这么软弱,就别当他弟弟”。我听得似懂非懂,却记住了沈意说这些时,眼神里的矛盾——对家庭的无奈,对哥哥复杂的情感,还有对温暖的渴望。

我们会在夏夜的院子里,躺在摇椅上(我偷偷把妈妈的摇椅搬出来的),仰望着星空讲这些事。沈意说以后要赚好多好多钱,带妈妈离开这个家,让她不再被爸爸骂,能每天开心。我拍着胸脯保证,“我也帮你!我家的钱都存在银行里,以后我取出来给你!”沈意笑着揉我头发,说小桃子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蝉鸣黏在U城的老墙上,我和沈意坐在废弃仓库的破藤椅上,看灰尘在光束里跳圆舞曲。他晃着从工地捡的生锈扳手,突然问:“小桃子,有钱人是不是都很幸福呀?”

我啃着从家里顺的奶黄包,糖心顺着嘴角往下淌,含糊不清地笑:“幸福?你见过半夜被佣人薅起来晨读吗?见过喝牛奶必须用左手拿杯、右手扶碟吗?”沈意凑过来,鼻尖沾着我掉的糖渣,眼睛亮晶晶的,像在听最精彩的冒险故事。

我索性掰着手指头数:“我周岁抓周时,大伯母把算盘挪到我手边,说‘姜家女娃得会管家’;四岁家族宴,表姐把我推进玫瑰丛,姑姑们只关心‘裙摆沾血会不会坏了姜家颜面’……”奶黄包在掌心捏变形,糖心糊在指缝,“沈意,你知道吗?在老宅,连哭都是错的——王姨说‘小姐掉眼泪会弄花妆容,坏了家族体面’。”

沈意突然伸手抱住我,他的衬衫沾着湖水腥气,布料糙得蹭脸疼,可胸膛闷闷的,像把夏日惊雷裹住了。“小桃子好疼呀……”他声音黏糊糊的,带着没擦干净的鼻音,“我妈总说我爸赚不到大钱,可她不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钱,是她别再哭……”这话让我鼻子发酸,原来两个不幸福的小孩,能凑出双倍的心疼。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拓在仓库墙上,他攥着生锈扳手当宝剑,我举着奶黄包当皇冠,在积灰的货架间“打仗”。他喊“打倒刻板规矩怪”,我叫“消灭坏情绪大王”,扳手磕在货架上叮当响,惊飞了筑巢的麻雀。

后来我们躺在旧藤椅上,看暮色漫过仓库的破窗户。沈意把玻璃罐里的小鱼倒进我手心,鱼尾巴扫过皮肤,痒痒的。“小桃子的幸福,该是能自己哭自己笑,能吃甜包子不被说没规矩。”他说这话时,睫毛上沾着仓库的灰,却亮得像装了整片星子。

晚风卷着仓库外的槐花香涌进来,我想起老宅的金丝笼,却在这个沾着锈味和汗味的角落,第一次觉得,不幸福的小孩,也能互相舔舐伤口,把破碎的时光,拼成发光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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