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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第2页）

我从没见过艾斯这样对我笑，他在我的面前会更拘谨些，对萨博却格外爽朗。

嫉妒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吗？不满、不开心、不快。我体会着名为“嫉妒”的情绪，很新奇的同时某种破坏欲在我的心中蔓延。它是令人歇斯底里的，是使人疯狂的，而我任凭它席卷我并沉浸其中，脑海中浮现出幼稚、零散的思绪——

为什么艾斯不这样对我笑呢？他说过喜欢我的吧？好烦哦。我可是说过我只有他的哦？好讨厌，我现在可是很喜欢艾斯哎？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他居然没有把视线放在我的身上，还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随随便便就认识了新的小孩，还很好地玩在了一起。他都没有和我说过！那个金头发的新小孩也是！一直在和艾斯有说有笑地！讨厌，好讨厌！

干脆把他们都杀掉吧？

把他们都杀掉的话，下一步，该怎么做？

直到艾斯的叫喊声穿过我思绪朦胧的网，他颤抖地握住我猩红的手，我才意识到手上稚嫩的指头被我的牙齿咬得扭曲。

不断有血液从皮肉破绽的指头中流出布满我的整只手臂。

我把他们都吓到了。

“你在干什么，露露！你到底怎么回事！”艾斯尖叫起来，他拿不稳我的手，他想要把我拉回达旦家。

“艾斯！艾斯！你冷静一点！先找干净的水源把伤口清洗掉！绷带和消毒用的……”

“和我过来！”

“艾斯！艾斯！”

艾斯无视萨博的大喊声一把抄起我像湖边狂奔而去。

在疾驰的风景里，又只有我和他了。

我感受着身体与艾斯相接的地方，感受他身体的温度，埋在他的脖颈嗅他身上森林和汗水的味道，被阳光烘烤之后小狗的味道。我抱住他，听着他的心跳声在我耳边跳动，直到他放下我。

在我的视线里看他起伏不定的年幼的胸膛，他焦急的眼中只有我了，只有我，仿佛这时我才活过来。

他好在意我，甚至愿意把他的新朋友抛在脑后，他真的很喜欢我哎。

我笑弯了眼，艾斯用怪异的眼神看我。他不敢用力抓我的手只虚虚地握，将我的手放入冰凉的河水中任溪流冲洗我破烂的手指。艾斯的手很轻很小心地抹去我手上软软的红肉。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咬成这个样子。”他的声音发闷。

“艾斯上次也咬我这只手呀。”

他顿住，一时间没有动作一副可怕的表情，张了张口才找到声音。

“……我不会再咬你了。”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咬成这样……”

“都是因为艾斯的错啊。”

我轻描淡写在他的眼中看着我自己，小女孩坐在岸上，像湖水生出的小精灵一样可可爱爱。

“艾斯刚刚一点都不在意我，只顾着和新朋友说话，我觉得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了，就觉得你们都超级讨厌的。”

“露…”

我打断艾斯，我不想让他说一句我不爱听的话。

“明明艾斯之前还说喜欢我！我还觉得很幸福很幸福，我以为我们两个是彼此喜欢的！我明明只有艾斯你，可是你却背着我交了新朋友，和你的新朋友一起玩吧！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根本就把我当作空气！你根本就没有你说得那么喜欢我！”

“我真是太不幸了！我居然傻乎乎地相信你的话，我以为艾斯你会是我特别又重要的人呢，可是你一点儿也不把我当回事！”

“我的心太痛了！我能怎么办？难道我要哭出来吗？当着你们的面像是被抛弃的失败者一样哭？我只能伤害自己，难道我就不感到心痛吗！但是这疼痛根本比不上艾斯你带给我的。”

“我的手变得好丑，我好痛，全部全部都是你的错，艾斯，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是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你这个讨厌鬼！坏蛋！魔鬼！坏家伙！坏东西！”

我一长段一长段地说话，半真半假一刻不停。我拉住艾斯的手不让他离开我，也不让我离开他，我的手指戳在他年幼而炙热的心上，破碎的伤口渗出血液一点点融进、渗透他胸口的布料，好似我的血液将透过这棉布刺进他的肌肤，刺穿他稚嫩的心。

我看着艾斯因为我荒谬、存疑、扭曲事实的话语而自责、痛苦交织的面庞，就感觉心是那么雀跃。我看他细碎的黑眼睛里那只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在一声声控诉的小精灵，那就是我呀，漂亮皮囊里裹挟着的怪物，就是我呀。

我在艾斯泛红的眼角里找到了快乐。

艾斯就像一只不知所措，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抑或是原地打转的小兽，他甚至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该如何挣脱我的手。

他只愣愣看我，呆呆地，从嘴巴里憋出细弱的委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