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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他差点忘了，这是没有人权的时代，卖身为奴的人是没有人身自由的。

nbsp;nbsp;nbsp;nbsp;“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将卖身契要过来，替你改了户籍。”顾清衍说道。

nbsp;nbsp;nbsp;nbsp;红豆听了更加担心：“还是不要了。”

nbsp;nbsp;nbsp;nbsp;“少爷，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认为是你害我如此？”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抿着嘴角没说话，但心底显然是这样想的。

nbsp;nbsp;nbsp;nbsp;红豆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在陆家的处境，跟少爷您无关。”

nbsp;nbsp;nbsp;nbsp;“陆二少残暴成性，对房中人动则打骂，一开始被送给陆二少，我还想着认命，得过且过，谁知道……”

nbsp;nbsp;nbsp;nbsp;“进了陆家，陆二少也曾对我新鲜几日，不到半月就非打即骂。”

nbsp;nbsp;nbsp;nbsp;“后来我才从院子里姐姐妹妹们口中得知，他素来如此，只能吹着捧着供着，万万不可得罪，否则被打死裹着草席丢出去，都算是好的。”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拧紧眉头：“素来如此，难道就没有人管？”

nbsp;nbsp;nbsp;nbsp;红豆自嘲笑道：“管，闹大了，陆老爷陆夫人还是会管，可管过这次，还有下次。”

nbsp;nbsp;nbsp;nbsp;“我们都不过是欠了卖身契的奴婢，出身低贱，就算被打死了，捏一个罪名，也不过罚一笔钱，陆家多的是下人顶罪。”

nbsp;nbsp;nbsp;nbsp;甚至红豆察觉到，陆家是有意纵容这件事。

nbsp;nbsp;nbsp;nbsp;陆二少在家打骂奴婢，总比出门闹事儿强。

nbsp;nbsp;nbsp;nbsp;打死奴婢事小，打死良民的话，善后可麻烦许多。

nbsp;nbsp;nbsp;nbsp;她不敢告诉顾清衍，怕他知道后义愤填膺，到时候闹得不可开交。

nbsp;nbsp;nbsp;nbsp;红豆最不愿意因为自己，反倒是害了从小善良的少爷。

nbsp;nbsp;nbsp;nbsp;从被李家送给陆彦和做礼物的那一刻，红豆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nbsp;nbsp;nbsp;nbsp;“所以这是奴婢的命，是命中注定的劫难，跟少爷无关的。”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却道：“我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了他。”

nbsp;nbsp;nbsp;nbsp;红豆怕他冲动，笑着说：“那日他——他竟让我去陪别人，我不肯，便挨了打，也不许我吃饭，谁承想在院子哭的时候，陆小姐找到了我。”

nbsp;nbsp;nbsp;nbsp;“听了少爷的消息，我好高兴。”

nbsp;nbsp;nbsp;nbsp;“被丢在乱葬岗的时候，奴婢觉得自己要死了，可是我不甘心，我想再见少爷一面。”

nbsp;nbsp;nbsp;nbsp;当时她身体冰凉凉的，已经只剩下一口气。

nbsp;nbsp;nbsp;nbsp;但红豆不甘心，她知道少爷回来了，没有忘记她，千里迢迢的来找她。

nbsp;nbsp;nbsp;nbsp;她当时心想，自己绝不能死在荒郊野外，少爷找不到她，肯定会着急的。

nbsp;nbsp;nbsp;nbsp;幸好，她命大，等到了少爷。

nbsp;nbsp;nbsp;nbsp;红豆伸手握住顾清衍的手：“若不是少爷，奴婢已经死了。”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知道，她这番话是想安他的心，让他不必愧疚难过，更不必为了自己去跟陆家对碰。

nbsp;nbsp;nbsp;nbsp;正因为知道，顾清衍才越发心酸。

nbsp;nbsp;nbsp;nbsp;在李家的时候，红豆是许氏跟前得力的大丫鬟，这些年都照顾着其他丫鬟们。

nbsp;nbsp;nbsp;nbsp;在他离开的时候，也是红豆冒着风险送信，还将自己的银镯子送来，作为盘缠。

nbsp;nbsp;nbsp;nbsp;丫鬟们遇上麻烦事儿，总会寻红豆帮忙周旋。

nbsp;nbsp;nbsp;nbsp;可没想到时过境迁，她自己遇上这样的难事儿，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nbsp;nbsp;nbsp;nbsp;红豆还在安慰他：“只要活着就好，等奴婢好了，就跟少爷离开青州府，去陵川县，就算没有户籍也无妨，隐姓埋名也能过日子。”

nbsp;nbsp;nbsp;nbsp;“能活着，奴婢已经很感激上苍了。”

nbsp;nbsp;nbsp;nbsp;顾清衍笑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他正在怒骂贼老天，凭什么陆彦和那种混蛋玩意能投胎到陆家，做错事情被庇护，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

nbsp;nbsp;nbsp;nbsp;红豆这般善良的女子，被害得这么惨，甚至没办法让他偿命。

nbsp;nbsp;nbsp;nbsp;方才她说的对，签了卖身契的奴婢没打死，闹到衙门，顶多也就是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