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硬底短靴,轻轻一用力,注射器便被碾碎了。
透明的液体混着玻璃渣,在她脚下化成一滩泥泞的泪。
温月已经不想再去想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她夺过时黎的包,把里面剩下的一管Alpha信息素翻出来,再次踩碎。
“温月,你这是在杀人……”时黎伏在地上,撑起上半身,眼泪混着汗水从脸颊滑落,声音抖的不沉样子。“你说的我都答应你,你先送我去星都总医院……”
温月的疯狂远超她的想象,时黎不得不先使出缓兵之计。
然而温月居高临下的捏起她的下巴,手指在她滚烫的皮肤上划过。薄唇轻启:“晚了。时黎,这扇门,你一旦进来,就走不出去了。”
“除了信息素,我和其他女Alpha也没什么区别。时黎,我们谈恋爱这么久,都没有正式做过……发情热这么难受,我可以帮你。”
温月天真的以为,不用信息素也能让时黎得到纾解,只不过没有Alpha的信息素让人舒服而已。
衣领被扯开,时黎感到一阵短暂的腾空,紧接着,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床。腰被一双手臂紧紧束缚住,勒的她肋骨生疼。时黎脑中“轰”的一下炸开,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滚开,离我远一点——”
温月挨了一记肘击,闷哼一声,没放手。时黎在她手上像一根被煮熟的面条,软绵绵湿漉漉的,肌肤透着薄粉,锁骨窝里不知何时滚进几颗汗珠,莹润无比,浑身上下在诉说着无声的欲望,就连腮边黏着的汗湿的头发也像是被刻意摆放的。
后颈处贴着的抑制贴早已卷边,被毫不犹豫的撕下。温月一边控制住挣扎的时黎,一边将脸埋进时黎颈弯,发丝挠着她的脸,痒痒的,唇吻上丰沛多汁的腺体。
腺体好烫。好软。
温月拼命去嗅闻,试图从中闻到一点信息素的味道。她已经离时黎的腺体这么近了,没有人比她离的更近,怎么会闻不到……怎么能一点都闻不到……
她张口咬下去。脑中混沌的想着,咬破之后总应该能闻到了。
“砰。”
门被从外面狠狠推开,撞到墙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温月一怔,旋即向门口望去。地下室只有二十平左右,放置了沙发床和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资之后,就不剩多少空间了。沙发床的位置直对着门,温月稍一回头,便将门外景象一览无余。
她嗫嚅着唇,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爸?”
***
在星际列车抵达Z3291之前,祝云栖做了三件事:
第一,联系照顾时毓的周阿姨,让她详细讲述时黎在疗养院发生的一切。时黎才回到Z3291就失踪,在她回去之前最后去的地方就是疗养院。在疗养院说不定发生了什么。
周阿姨茫然的说:“在疗养院一切都挺正常的。时小姐和她妈妈闹了一点不愉快,不过不愉快的起因也很正常,时小姐的妈妈情绪不稳定,很容易发生口角。”
祝云栖追问:“她们因为什么争论?”
“因为结婚。”周阿姨认为那不过是母女之间的小事,许多子女都因为催婚和家长吵架,也就没有当作异常现象报告给祝云栖。
不过祝云栖问了,她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全都尽数和祝云栖讲了。
自然没有漏掉时黎说的,温月不是她想要的结婚对象。
结束通话,祝云栖的手都快捏碎了。
原来她最开始的猜想是没错的。时黎那晚说的谎,不是什么骑香蕉送唐映池回家,而是她爱温月。她想要和温月结婚。
时黎说了两句谎,而她一句都没有说中。她曾经无限逼近过真相,却在即将将谎言戳破的时候,选择了退缩。
祝云栖恨自己的懦弱。
第二件事,祝云栖将Z3291星都地图发到了海蛇小队群里。
她标记好了时黎的住址、温月的住址、两人的工作地址,以及她所了解到的温月的成长经历和个人性格,让海蛇小队帮忙定位寻找,如果温月这样的人想要犯罪,会选择哪里。
根据周阿姨的讲述和祝静杉给的车牌信息,她几乎已经能确定,如果这次时黎真的消失,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温月干的。尽管祝静杉让她不要着急,说不定就是时黎自己跑到了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散心,或者和温月临时离开游玩了,根本就不是失踪。
但祝云栖不敢赌这个可能。
锁定温月之后,她反而松了一口气。带时黎走的人是温月的话,起码不会出现生命安全,温月应该不会对时黎做出痛下杀手这种残忍的事。
海蛇小队里,锈钉和骨笛是刑侦学出身,在雷达和定位系统无用的时候,她们会根据目标人物的成长轨迹等个人信息进行分析推断,确定目标人物最有可能的实施犯罪的地点。锈钉和骨笛一开始还在疑惑祝云栖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又莫名其妙在群里发这种信息,后来就不再说话,大概是海妖和她们说了什么。
十五分钟后,她们俩共同在地图上标记了三个点位,其中两个在西五环,一个在南四环一处居民楼对面的垃圾回收点方圆一百米内。
其实祝云栖完全不能确定时黎是否还在星都。可是此刻她别无他法,光是一个星都就够大了的,如果再将范围往外扩展,即便是经验丰富的锈钉和骨笛,可能只能定位到某一个城市,搜索起来难度太大。
锈钉和骨笛的推断也可能是错的。她们不熟悉温月和时黎中的任何一个人,甚至对Z3291都不了解,在这种情况下出错的概率不抵。但此时的祝云栖也只能选择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