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连累到你了。”这是安腾的第一句话。
“说什么抱歉呢,主人的事就是我的事。”琳琳笑着踮起脚尖,在安腾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呼……咱们就要去祠堂那边了,所有的大股东都在,琳琳,到时候没有我示意,你不用说话,不过,帮我记住他们说的每一句话,行么?”安腾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神色凝重地说道,“这次实在是太突然了。”
“只需要记住他们说的话就可以了?”琳琳重复了一遍。
“嗯,你千万不用多说。”安腾摸着琳琳的头发,也再次强调了一遍。
“你想让我离这个事远一点?不可能,我该表态的时候,绝对会表态的。”琳琳很倔强地说道。
“你不听话是不是!三哥估计还好,二哥是真的敢杀人的,他手底下的脏事,多得数不清!”安腾有些气恼地说道。
“事后随便你惩罚,你要把我吊起来打一天也好,让我骑那个破车子也好,我都无所谓!”琳琳寸步不让地答道。
“你……”安腾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开始慢慢放缓,“听着,琳琳,我不是让你置身事外,你现在肯定是被卷到中心了,哎,怪我!但是,只要你把自己的核心利益移出去,就算我输了,你也有国家保着,绝对没事!”
“凭什么啊!我就不!”琳琳真的生气了,虽然说起来有些自恋,但是琳琳自己都清楚,她绝对是安腾的重要筹码。
“乖,听话,再说了,我有美国那么一大片市场打底,不会轻易输掉的。”安腾摸着琳琳的头,再次安慰道。
“总之,到时候看情况吧,”琳琳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嗯,一定要听话啊。”安腾这才舒了口气,拉起她的手,准备出发了。
“主人,凉子都要结婚了,咱们能不能赶快办?我想和她一起。”琳琳依然低着头,小声问道。
安腾沉默了一下,他自然是知道琳琳的意思的,只要在这期间结了婚,琳琳的一切就都是默认参与到竞争中,作为筹码了,但是这个请求他不好拒绝,毕竟,这算是琳琳舍了自己的面子,才能对自己说出来的话。
“结婚的事,我会尽快的。”安腾只给出了这么一个答复,本来结婚是件很好很好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时候太过敏感,安腾也只好打一打太极了。
“哦……”琳琳沉闷地答了一声,跟着安腾坐上了车。
今天中午一点,她们就要开始第一次的家族会议了,这也将会是琳琳第一次接触到安家的核心人员,并且正面对垒。
意想不到的家产争夺战,从今天开始,就正式打响了。
坐上车子,琳琳郁闷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安腾和乳娘打了招呼,说笑了两句便急急忙忙离开了,看他的样子,但是一直没有得到休息,这样的状态,实在是有些不好。
琳琳的电话突然响了,一接通,仍然是自己论文的事情,看安腾鼓励的样子,琳琳想着能有些转移精力的事情也好,便聚精会神地开始和那位数学家沟通,暂时不去想一会会议的事情。
田间小道有些狭小,车子咕噜咕噜地开着,不一会便到了一个大大的院子门前,那是安全法的旧宅,上面挂着白色的挽联,门口则是巨大的遗像,琳琳仔细看了看,那是安全法年轻时的样子,看上去还有一番英武之气。
挂掉电话,跟随安腾下车,琳琳一路往里走着,安全法的遗像也从年轻变成老年,直到祠堂的中间,才是琳琳熟悉的那个老头,周围的花圈摆满了小桌案,但是周围的人没有一个看向那边,大家都在聊着自己的事情,好像安全法的死,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一样,简直不像是安全法的孩子一样。
安腾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遗像,倒是流露出些许的悲伤,但是他从小跟着乳娘长大,直到高中毕业,凭着自己上了大学,才和自己的父亲有些交往,谈话也多是关于生意,关于未来,要说感情,安腾对自己的父亲也是淡淡的,至于母亲,他一面都没见过,他还在三岁的时候,母亲便去世了。
自己的乳娘,才是自己真正的母亲。
琳琳跟在安腾的身后,也看到了几个自己的认识的人,比如诗雨的父亲,北美那边的经理,还有老三安朗,老大安辉,老二安正,他们原来是一起吃过饭的。
相比于安腾不爱用伪娘的特殊癖好以外,其他人的主力清一色的是圣丽安毕业的伪娘,而且大部分都是外院的毕业生,毕竟安家是亲外院的一家,那些毕业生首选王家之后若是不行,便是被要去安家工作了。
好多的学姐啊,琳琳甚至看到了自己的上一届,那学姐也无奈地看了琳琳两眼,现在她们属于不同阵营,没有办法,只能互相为自己的主子效力了。
想到这,琳琳便感觉有些荒谬,初中历史讲毛主席打败了这些资本家,彻底让中国站了起来,可是自己在这里站着,好像看到了他们脑后的辫子,身上的玄色或者黄色大褂,自己好像都被缠了足一样,这地方待得简直令人窒息,琳琳默默低下头,心里发出几分狠意,要是自己有机会,这样的家族,自己一定要把他修正修正。
“呦,四弟辛苦了,哈哈哈,这不是弟妹嘛!”一个脸色阳光的男子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说道。
“三哥,父亲刚走,还是别笑得这么开心比较好。”安腾把琳琳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迎了上去说道。
“前人已逝,我们要是因为这个而过分悲伤,父亲看了也会不开心的。”老三安朗叹了口气,虽然收了笑容,但是语气里也没什么悲伤的意思,他一手拉住安腾的肩膀,把他带到了第四位的椅子上,“坐,四弟,咱们一家人很久没聚的这么全了。”
“嗯,上一次咱们聚在一起,还是四弟升学宴的时候吧。”旁边一个略显和善的中年人叹了口气说道。
“工作比较忙碌,亏得大哥还记得。”安腾礼貌性质地回了一句。
四人在那里旁若无人的聊着天,只有琳琳怔怔地看着安全法的遗像,记忆里的天价彩礼,还有每年过年时那夸张的贵重礼物,还有是不是飞过来的嘘寒问暖,琳琳不讨厌这个精明到极致的老头,她现在倒是有些可怜他了,他的儿子没有一个人在看他,他生前的一呼百应,都随着合上的棺木而变得无人问津,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样对他,不知道会怎么想。
“这才是我的儿子。”安全法苍老的声音好像回荡在脑海里一样,琳琳光是猜,就能猜到他想说些什么,太正常了,他本就是个金钱至上的无情人,他培养的孩子,还能要他们有情到哪里去?
“弟妹啊,怎么一直不说话啊。”这是,一股阳光爽朗的声音传了进来,钻进耳道后却显得有些湿滑滑的凉意,琳琳扭头一看,果然是安朗,他的眼睛里满是对自己的贪欲,琳琳皱眉拉了拉衣服的领子,看他的眼神,好像已经要把自己按在这里强奸了一样,装出来的阳光,简直是恶心到了极点。
“三哥,我就是有点不舒服罢了。”琳琳勉强笑了笑回答道。
“嗐!老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哪里不舒服?都是一家人,弟妹不用客气。”安朗假意指责了一下安腾,然后一副关心地样子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