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伸手就要问这女人要要钥匙,岂有此理,人都跑了多久了,还拿着他出租屋的钥匙,竟然还敢偷摸回来?
这是打量乔哥不在,在全国巡演呢。
要是乔哥知道了还了得!
丁丁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丁丁浑身汗毛都要起来了好吗,乔哥的醋劲儿他还不知道嘛,轻微领略一次丁丁就哼哼唧唧两天下不来床,导演的专座都要刘小西专门加个软垫的地步。
不过下一秒丁丁却一愣,他终于发现这个环境并不是他在北京那个小小出租屋,而是一间宽阔的酒店套房。
丁丁的神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给他不到十秒的回忆时间再加上眼前程程那熟悉的作态——
每当程程犯蠢的时候,她都会有这种可怜巴巴的、忍不住的、委屈却还有解脱的啜泣声,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闪烁着大滴眼泪的眼神中,暗藏着对丁丁的倚赖以及笃定,她笃定自己无论犯下何种错误丁丁都能为她兜底,事实上在她是丁丁女朋友的那几年,确实是这样。
可现在,丁丁却再不像从前那样吃她这种撒娇般的依赖了。
“丁丁,丁丁,呜呜,我、我我,我错,你……”
她越哭越大声,最后简直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嚎啕:“我是个傻子,我好后悔,我好后悔啊,我为什么当初不肯听你的话,我为什么这么蠢就让人骗了,为什么!”
丁丁深吸一口气,要说看见当初喜欢过的女人哭成这么个软面条的模样毫不动容也是不可能的,但丁丁也是人,这么多年来轻而易举伤过他的只有一次,一次过后他就长记性了,而且,从这女人毫不留情地拖着丁丁给给她买的玩偶皮箱却坐上另一个男人的跑车扬长而去的那一刻,丁丁就知道这女人将来不管怎么样或者是否还有相遇的一天,她都不会再遇到当初那个只图她一个笑脸就可以打三分零工让她在北京衣食无忧的人了。
丁丁没有软肋了。
甚至这一刻丁丁还可以镇定地串联起他的怀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跟银星经纪公司有关系?那个叫尤丽娅的女人,就是当初骗你说要把你包装成明星出道的人吧?”
程程的哭声没有停止,“就是她,就是她害的我!丁丁,你都知道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从来没有你不知道的,我怎么那么傻,不相信你说的话,你明明说过,那女人肯定是骗人的,我为什么不听呢,我为什么要离开你……”
程程的心中,说不是大大的痛悔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个男人说过的话,不包括对其他人的吹嘘,只说对她的,就从没有半句虚言。
校园还没毕业的时候他就说,我去试着搞搞地摊经济,你别小看这个地摊经济,搞不好将来和直播带货一样,都是新消费渠道。
疫情整垮了那么多实体店,却没整垮地毯上的小民经济,反而催生出直播+地摊的场景营销新模式。
大学毕业之后,他又说,程程你给我点时间,两三年行不,我叫你在北京过上好日子。
可这一回,程程猪油蒙了心,两三年她都不想等,看到化妆台上的奢侈品,她拥有了一个不够,还想多拥有一个,而丁丁只要泛一点点难色,都会被程程用他当初说过的这句话借题发挥然后大吵一场。
直到遇到那个欺骗她感情的富二代以及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的‘经纪人’——
在他们的劝说下,程程义无反顾地离开了真正对她好的人,还以为这种离去,是过上她想要的美好人生。
……
听着她翻来覆去的几句话,丁丁已经在心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捋了个大概。
“你相信了那个叫尤丽娅的女人的话,以为她会带你进入演艺圈,实际上那个女人是个骗子,那个自称有个导演舅舅的富二代男友,很有可能也是个骗子,你就这样堕入了他们的骗局里,”
丁丁想起刘小西和倭瓜曾经扒过的经济公司的内幕:“这个经纪公司实际是个地下黑产业,经纪人干的其实是包装外围女,让她们陪酒上床的事情,你发现这一切,却也被他们强制签了合同,跑也跑不掉了对吗?”
但丁丁可决不认为今天他能在这里见到程程,也只是剧组特意安排的一次‘解压’。
虽然确实有剧组的头目聚众叫、鸡的事情,在混乱的圈子里,高强度的工作之后这样的事情会在某些人的授意下发生,但曾芃还不是这样的人。
丁丁估摸着这小子在隔壁比他睡得还沉之后,才脸色一变:“以前倭瓜说,有人会故意安排这种杀猪局,把人灌醉之后栽赃一个piaochang的罪名,不管是匿名举报卖、淫还是‘当事人’自己闹到警察局说是嫖资没谈拢,被害人的罪名都洗不脱了,在圈里再也混不下去了,可谓身败名裂,没想到这事儿也能发生在我身上。”
不过,问题就在于,是谁要害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