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清霁绞紧了长指,眸光游移不敢看榻上的女人。
当时他怀着女儿时,孕吐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喜鹊便日日给他做在浔陵城时最喜欢吃的春卷。
这才没有饿出好歹来。
孩子生下来后,他也一直在等季旷柔,想要作为孩子母亲的她,亲自为他们的女儿起名。
可孩子不能没有名字,索性就给她先起了个乳名叫春卷。
“没有大名吗?”
季旷柔又问道。
青年抿唇摇了摇,突然,他蓦地抬头,强抑着心头的激动与期待说道:“不若郡主帮她起一个吧。”
闻言,季旷柔微微一怔。
笑着说道:“我起?不合适吧,毕竟是你妹妹的孩子。。。。。。”
在她们景国,孩子的大名都是出自母亲或者祖母之手,很少假借于人。
邬清霁闻言,面色微微发白,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
可他仍旧不肯放弃,急急说道:“在狄国是可以的,孩子出生后母父会请身份尊崇、能力出众的人为孩子赐名,希望孩子长大后也会成为像她们那样的人。”
“所以奴希望,春卷长大后,也能成为像郡主这样的人!”
像她母亲一样,优秀耀眼。
闻言,季旷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接着她沉思片刻,笑着说道:“那便叫她‘法微’吧。”
说着,季旷柔转头看向,玩她的手指玩得不亦乐乎的小春卷。
“白日传心净,青莲喻法微。”
“希望她永远这般心思通透、聪明伶俐。”
闻言,邬清霁连忙点头应下,将‘法微’这两个字在心中反复回味咀嚼。
望着榻上女儿小小的身影,眼眸逐渐酸胀潮热,心底也缓缓泌出无边的幸福与满足来。
让邬清霁忍不住无声哽咽。
法微。
季法微。
就在这时,喜鹊也将邬清霁先前亲手熬煮的肉粥端了过来。
“郡主,你昏迷了三四日,现下定然饿了,奴喂你喝点粥吧。”
说着,邬清霁从喜鹊手中接过已经晾得温凉的粥,将全身仍虚弱无力的季旷柔从床榻上扶了起来,靠在他的肩膀处。
看到自己只能依靠别人的力量才能勉强坐起,季旷柔微微蹙眉,心中不适。
她讨厌极了这种只能依附于他人过活,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
“我明天真的能好吗?”
季旷柔垂眸,声音冷淡地说道。
闻言,邬清霁微微一怔,心中知晓她还是想走,还是想要离开他。。。。。。
当下难以遏制地生出无尽的惶恐与浓浓的悲哀。
为了不让女人察觉出自己的异样,邬清霁强忍住眸中的泪水,沉声嗯了一下。
说罢,他急忙地想要转移话题,“郡主,奴喂你喝粥。”
邬清霁说着,舀起一勺已经被小火煨得熟烂,此时正散发着浓浓米香与肉香的咸粥。
递到了季旷柔的唇边。
可女人并没有张口吃下,反而再一次问道:“什么时候送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