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光把凑近的脸推开:“我声音不好听。”
“你对自己声音有什么误解?”陆溢阳抱着他肩膀左右摇:“很好听的。”
霍承光没误解,他知道底线在哪里。他就不可能在gapyear时留下任何照片,更别说语音包。
“别强人所难。”拨下陆溢阳的手起身:“我去洗澡。”
一整晚,陆溢阳坐在床头咬指甲。
一句“我是吗?”烧死了他的冷静和理智。想录个声音,自制一句“我爱你”听听都不行。
承哥有压力,他都知道,可这压力不是他造成的,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冷淡?因为承哥原本就不爱?因为他心里终于有了答案?他已经对他厌烦了?
陆溢阳有猜疑也有不岔,太乱了,就想抓住些东西,好证明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第二天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下午才回。
霍承光在沙发上,没拿书,也没看电脑。电视开着,日间新闻的主持人持续播报,他对着电视发呆,见陆溢阳回来就问,去哪儿了。
陆溢阳过来两腿一跨坐他身上,把人抱个满怀。
不说话,就小腿跪着沙发,屁股坐他腿上的姿势抱了几分钟,脑袋窝在他颈边闷声说:“承哥,我难受。”
给点安慰,说句让人心安的话都行啊!就算不承认是我男友,说声喜欢也可以吧。
霍承光摸陆溢阳的背,就是不开口。
陆溢阳仔细看这张让他喜欢到不知所措的脸,破釜沉舟般轻声说:“我今天去纹身了,要看看吗?”
霍承光没想到他说做就做,真跑去纹了:“纹哪里了?”
陆溢阳撩起T恤下摆,露出左侧腰线位置。
一个新鲜的纹身,还肿着呢。
霍承光看一眼,呼吸都停了。
一个红色的小太阳照着一座小山峰。日式风,很艺术。陆溢阳不敢碰,碰着疼,手指在图案周围轻轻划过,问:“好看吗?”
这么明晃晃把你和汤逢山纹身上,你问我好看吗???
霍承光血砰砰鼓着耳膜,后槽牙咬到青筋暴起,手上没轻重,一把推开人:“纹的什么东西?谁要你纹的?给我洗了!”
陆溢阳没防备,差点从他腿上摔下去,一把拉住沙发扶手才没一屁股坐地上。
踉跄两步站稳了,他在霍承光毫无预兆的怒气里傻了。
纹身师:“光这概念很抽象,像香味,很难用图像去表现。”
陆溢阳:“就纹个太阳照在山上的样子吧。山是承接。承光。”
把人纹在身上是一种宣示,一种代表天长地久的表白。
你可以不把我当男友,不能阻止我把你当挚爱。
我说,表白、憧憬、做爱是相爱必备,你当听不懂。
想听你在我爸坟前说句“喜欢”,哪怕一句“我是陆溢阳的男友”,你也不肯。
想跟你一起规划未来,你从来不搭腔。
照片不给拍,语音不给录。我真地想不明白,我在你这里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