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冬奇怪地瞟了他一眼,他腰杆挺直,身躯紧绷,一副仿佛如临大敌一般,不禁莫名奇妙,她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他不成?虽有些不高兴,但她还是笑嘻嘻地问:“吴大哥,你可知你家大人和我家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吴峰看着她笑脸相迎的模样,却有种来者不善的不安感,“元冬姑娘为何这般问?”他有些谨慎。
元冬笑容微敛,心中不满更甚,但很快笑容又变得灿烂,“没什么,就是我家小姐回去之后好像有些……奇怪。”元冬尴尬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她有些后悔问他了,万一他把这些话禀报给傅清玄岂不是给她家小姐添麻烦?她这颗榆木脑袋,肯定是昨夜没睡好,脑子都变迟钝了。
奇怪?吴峰想了想道:“你家小姐方才就在书房里待了一小会儿就出来了,我在外头也没听到什么声音。”
元冬打量了他一眼,怀疑他并未说真话,但也不好追问,于是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回去了。
元冬回到屋里时,苏清妤已经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在榻前提笔写信,姿态一贯的端庄沉静,先前她那失态的模样仿佛只是元冬的错觉。
这会儿苏清妤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她自知与傅清玄断无在一起的可能,她可以委身于他,却不能够以心托付,她必须时时刻刻地记住这一点,她才不会失了应有的分寸。
苏清妤看了元冬一眼,“你去哪里了?我叫了你好几遍。”她的语气并无责怪之意,只是淡淡的陈述。
元冬连忙回应:“奴婢方才在外头和一小丫鬟说话呢,没听见小姐的叫唤。”
苏清妤点点头,没说什么,收回视线继续写信,不多会儿功夫便将信写完了,她搁下笔,等纸上的墨迹晾干,目光掠向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碧空万里,花木葳蕤,翠鸟在枝头啁啾嬉戏,一切看着都是那样美好,不过却好像与她没什么关系,她的心口好似空荡荡的,无法用任何东西填补它的缺陷。
元冬一直静静地侍立在一旁,目光落在苏清妤的面上。
明明她在笑着,可眉眼间却似乎有抹淡淡的悲伤,她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将近午时,苏清妤来到了柳瑟的住处。
柳瑟已经醒来,柔媚无骨地卧在西施榻上,她穿着袭轻薄的红裙,纤腰束素,身段凹凸有致。
苏清妤每次看到她这模样,几乎都不敢直视。落座后,柳瑟的目光黏在她身上。
“陆夫人,昨夜睡得可好?”她问,语气耐人寻味。
苏清妤知道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她与傅清玄同住一屋,只怕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早已经不清白了,可事实却是,他们二人什么都没发生。
人家没有直接问,苏清妤没办法解释,便只是客气地回了句:“睡得很好,多谢柳瑟姑娘关心。”
苏清妤本意是礼貌回应,可她这话进入柳瑟的耳朵里,就像是在挑衅她。
她拿起一旁的书,漫不经心地翻了几翻,又“啪”地一声猛地合上。
苏清妤惊了一下,隐约察觉到她的怒火,却不明白为何,她细想了下方才自己说的话,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处,便安下心来,她的火气大概不是冲着自己发的吧。
柳瑟见苏清妤一脸淡定,深吸一口气,
再三告诫自己不要生气。金鸭古铜炉飘来安神香的味道,她吸入一口,烦躁的心终于稍微平定。
“柳瑟姑娘,你睡得可好?”苏清妤见柳瑟脸色不大好,一时找不到话,便也礼貌地问了句。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只见她脸色更不好了。
苏清妤这一句话就像是引燃炮仗的那根线,柳瑟刚安定的心又躁动起来,她好意思问这句话,她只要睡在这里,她就没有好觉可睡。
“很好。”柳瑟随口敷衍了句。
侍女端着点心与茶水过来,放在苏清妤旁边的几上。
“陆夫人请用茶。”柳瑟客气了句,而后有意捉弄她,“陆夫人,昨日教你的东西学会了么?”
苏清妤正端起茶准备喝,闻言动作一顿,放下茶盏,想到昨夜她在自己面前做出的种种情态,苏清妤只觉得甚是难为情,“还……还没有。”说完便觉如坐针毡,担心待会儿柳瑟还要教她另外的东西。
“陆夫人,你是没学会?还是不愿意学?”
柳瑟没好气地嗔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