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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在生死边缘游走,自己也变得越发冷漠和平静。
没那么义愤填膺,没那么道德束缚。
在战场上他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无论多位高权重,多富有的人也不会比别人多条命出来。
杀一个人太容易,死亡来得太简单。
既然如此,人总有一死,何必唯唯诺诺,何必在条条框框里战战兢兢不敢施展手脚。
安逸的生活固然可贵,但在这短短的几十年人生中,总要亮出自己的锋芒,一往无前。
下午,处理完许多军务,他已经昏昏欲睡,放下手中笔。
“回后院,我们继续。”赵立宽用命令的口吻对钟剑屏道。
“遵令。”钟剑屏脸色微红跟上来。
其实不只士兵,他自己也管不住。
大腿上的箭伤本来都好,经过三家村几天的艰苦鏖战,伤口再次发炎崩裂。
他也怕死,入驻梅州城终于放松下来后每天让钟剑屏帮他用酒精擦洗。
怪南方天气太热,怪空气太湿润,热得人大汗淋漓。
他是个十七八的棒小伙,哪经得起这样的考验,一不小心就擦枪走火了。
钟剑屏是他的亲兵,只会乖乖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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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赵立宽把自愿留下的伤兵名单整理好,并让锻炼一番的钟剑屏去府库提钱然后带人发放。
有部分受伤较重,年纪稍大的老兵已不可能再走三千里回到北方去。
只能给予每人钱财补偿,就地由官府安置,后半辈子留在南方生活。
在这个交通通信都十分不便的年代是常见的事。
有二百三十多人自愿留下。
梅州朝廷还没派遣知州,他暂代着,把之前被关牢房里的朝廷命官放出来,暂代理各衙门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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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他也亲自问过被软禁在他家宅院里的曾雄,叛军造反的原由。
与还关押在鸡鸣关的黄中景口供几乎全对得上。
前任南安府知府花恒田所做之恶罄竹难书,而因为山高皇帝远,大青山阻隔,部族林立的特殊情况,当地百姓告求无门,终于酿成如今局面。
而花恒田本人据说在战争爆发后形势不妙逃往北方避难。
赵立宽把笔录一一记录下来,又询问了不少当地官员补充细节。
很快,赵立宽注意到一件事。
那就是花恒田的财务情况很奇怪。
按理南岸府及其周边有百万百姓,他敲骨吸髓这么几年,平均下来每人头上得一两都有百万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