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之换鞋的动作一顿,抿嘴不说话。
自从相亲事件后,她清楚的认清自己是被牺牲的那个。
心中总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抵触。
虞述出差,没人带着她去老宅,她当然也不会主动去。
“之之,我知道你心中对奶奶有芥蒂,但她毕竟是长辈……”
虞之突然心里就很委屈,脾气一下冲了出来,“爸爸,我都听话的去相亲了,难道还不够尊重长辈吗?”
虞述明显楞了楞。
虞之迅速提着东西,进了房间。
关门,反锁。
她蹲在门后,怒气在胸前起伏,喉咙里像是杂着什么压着她。
顺着木质门缓缓下蹲,目光触及到书桌,眼眶瞬间酸涩。
自从母亲去世,父亲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
其实各方面都做的很好,很照顾她的情绪,女孩天生情感细腻多虑。
父亲笨拙的克服男性天生的马虎,学着母亲那样尽量照顾到她每件小事。
她并不是一个很爱收拾的人。
平时在房间画图,废纸和马克笔总摊在桌面上。
父亲在家时会克制收拾,不在这几天彻底放飞本性,房间不算特别乱,但也不恐多让。
此刻的房间明显被打扫过。
马克笔归类整齐,废稿也被收放到一起,甚至换上新的床单和被罩。
打扫和换床单这样的小事,是十几年前的父亲做不到的……
她突然有一丝后悔。
后悔和父亲发脾气,但心里还是有怨气。
如果不是父亲纵容奶奶,她不想看到父亲夹杂在她和奶奶之间为难,事情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虞之心里有两股绳在较劲。
她对父亲的感情就像是两条缠在一起的绳子,站在自己一端的父亲和站在奶奶一端父亲。
两条绳子总是在不断转变上下位置,有时一端在上风,有时另一端在上风。
虞之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深深吸一口气。
“之之,睡了吗?爸爸给你温了杯牛奶。”声音透过木门有些沉闷。
虞之起身,又传来一道声音,“明天周六,一起去医院看看奶奶。”
她躺下,将被子拉到头顶,骗自己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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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迈巴赫慢慢减速停滞在省医院门口,助理透过车内镜看向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