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她开始跟早餐桌对面的陈运大眼瞪小眼。
陈运举着筷子看看盘子里的牛肉饼,再看看她:
“哪儿来的?”
“捡的。”迟柏意说:“出门左转天上下饼了。”
“迟柏意!”
“买的。”迟柏意只好道,“你不好久没吃了么,昨天还念叨……”
“我就念叨念叨啊。”陈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口吃的而已。今天这么冷,你才睡多久,大早上起来跑那么远。”
“你不懂。”迟柏意喝了口豆花,烫得舌头发麻,嘶嘶地直吸气,“今早这一顿非得吃好。”
“当是犒劳你昨晚辛苦……”
陈运脸从白到红,凶巴巴别她一眼,低头狠狠大口咬饼。
一咬小半边,嚼得格外咬牙切齿。
“而且别说牛肉饼了,想吃个龙肉饼我今儿高低都得给你弄来。”
迟柏意说完一看——
哟!耳朵也红了。
“谁叫小陈姐捧着,给我昨晚吃得那么香呢对不对?”
陈运筷子一放:“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想,想。”迟柏意终于从刚才的被动勉强换挡到主动,心情一时大好:“吃吧,快吃。这个饼凉了该不好吃了。”
“想不想再来点儿别的?哦我就买了豆花,你想不想喝汤,想的话……”
陈运说:“不想。”
过了一阵,又说:
“想吃冰淇淋。”
这么早吃冰淇淋对肠胃不好吧。
冷的热的这样吃会肚子痛吧。
迟柏意起身:“你先吃着,我买去。”
陈运隔着桌子一把抓住她袖子:
“不要。现在又不想吃了。”
迟柏意低头笑着看她:
“又不想吃了?”
“不想吃了。”陈运揉了揉鼻子,抬头:“你坐下,咱们吃饭。”
迟柏意便顺着她的意思坐下。
临近十二月室温也降下来开始冷了,迟柏意点开空调。
屋里一时静极,除了空调运转的声音就是碗筷碰撞声。
就这么沉默着吃了有一会儿,迟柏意才听见她说:
“你惯着我呢,对不对?”
这怎么能叫惯着呢?
“你为什么愿意这么惯着我?”
迟柏意从豆花碗边抬眼,本想说句什么,却瞧见陈运正呆呆地望过来——
头发有点乱,脸上还带着点疲惫,表情有茫然也有期待和寥落。
睡衣上的褶皱让她在这个时候,在这个阴天的光影下看起来十分柔软。
是迟柏意很久没有再见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