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回来站会原位,二人目光同时朝刚刚那人影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阴风阵阵,空无一人。
“……我怎么觉得这林府有点瘆人。”
“你别说了,怪吓人的。”
二人面面相觑,皆打了个寒颤。
而被二人惦记的季稻早已穿墙进了这梧桐院中。
正如梧桐院外墙角无人处理的青苔一样,梧桐院内的落叶枯叶也无人清扫。
摆放在院中的石桌石凳因为长久无人来坐而落了层厚厚的积灰,又因为不知何时下过的雨水而凝结成块儿,桌子下面的地上也是青苔密布。
破败,萧条,季稻看见这个院子只能想到这两个字。
这奢靡至极的林府内竟然还有这样的院子,而且还是那林家大老爷发妻的院子,可要说林家忽视了这大夫人好像又不太像,因为外头还有两个看门的,季稻越发觉得林府里头大有问题。
梧桐院有一口井,三个屋,其中两个屋都是上了锁的。
而且,听说大夫人发了疯,可季稻并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响声、叫声,整个人院子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季稻走近,因为她是没有脚步声的,而且她的存在感很低,所以哪怕她正常走近,只要对方没有亲眼看见她,就无法发现她。
她倒要看看,这个大夫人是真疯假疯。
刚走到没上锁的那间屋子,季稻就感觉到阴风阵阵。
几乎同一时间,她听到了里头弱弱无力地声音。
季稻在门口,从她的角度看去,能看见杂乱无章的屋子,和东倒西歪的凳子椅子,而完整的那张塌上,被褥漆黑一团,看上去又脏又臭,但就是那床被褥被一个人紧紧抱着。
那女人约莫四十左右的模样,头发花白杂乱,像个鸡窝,她脸上全是灰,皮肤黑黝黝的,一时让人不知道是被弄脏的还是原本就是那个肤色。
若非这里没有旁人,不然季稻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狼狈脏乱的女人竟然会是林府的大夫人。
而刚刚季稻听到的那阵声音正是来自她。
“阿弥陀佛,佛祖不要怪我,我有罪,我错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她呆呆的坐在榻上,一个人喃喃自语,季稻仔细听才能分辨出她在讲什么。
这一听,季稻来了兴趣。
她有罪?
她有什么罪?
季稻便走了过去,林家大夫人似乎察觉到季稻来了,侧眼看了眼季稻,又淡定地转过头去,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对不起你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林家大夫人就一直念叨这两句,就像是她只会这两句一样。
“你错哪儿了?“
既然都被发现了,季稻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勾起倒在地上的椅子拿到林家大夫人面前放好,自己装模作样坐了上去。
大夫人愣愣地看向她,眼中有些迷茫,嘴里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话。
季稻说道:“你一直说你有罪,你错了,你的罪是什么,你错在哪里了也说说呗。”
大夫人不理会,全当没有季稻这个人。
季稻想了想,觉得这位林夫人可能需要一些提醒,便道:“夫人若是记不得,那我便提醒一下夫人,十年前这林府发生过什么,夫人应当比我清楚。”
果然,在季稻说出这句话后,林家大夫人终于有了反应,她看向季稻,目光恐惧不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没有错,我没有罪,都是他们逼我的,都是他们逼我的,他们有罪,他们错了!”
林家大夫人竟激动反驳起来,说的话前后颠倒,是是非非,先是说自己错了,后面又说自己没错,不过疯癫之人就是这样,也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