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道:“你不是当年的河神,我也不是当年的我。”
龙鲤微微挑眉:“你们人间有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们人间也有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男人分寸不让,龙鲤这次真的气笑了,他竟然敢威胁自己。
“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何非要我挪地儿?你不如自己开一家河坊居如何?”龙鲤抿了口茶,语气无不犀利。
“什么地方是河坊居看的不是名字,是人。”
龙鲤一怔,随即无奈摇头:“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抢自己的地盘有意思吗?”
“没意思,但不得不抢。”轻纱被床边轻柔地风吹起,从这个地方能远远看见河坊居的招牌,男子瞥了一眼,又淡淡收回看着眼前的龙鲤:“不抢会死。”
龙鲤嗤笑一声:“别逗我笑,要死你早死了,那年我棺材都能给你备好了,你偏偏不进。一生都在追求永生的你哪里舍得死呢。”
男子这回却没有回应,只是重新看向窗外。
舍不得死吗?
也许吧。
“也许我本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男子面纱下的脸微微一笑,面纱遮住他那无人可见的风华绝代,只是声音抖落出几分沙哑低沉,如弹响的古琴,让人心畅。
双姝前尘事
季稻回到林府的时候,日薄西山,黄昏降落。
这个点儿快要入夜,原是休憩的时候,季稻却迎来的客人。
眼前的女子她见过的,脸上布满皱纹,一身华衣似穿久了有些破旧,勾出丝丝织线。
她的眼睛繁忙极了,时不时局促地望着屋内,又时不时张望屋外,带着害怕和小心。
“大夫人?”季稻喊道。
不错,眼前的人正是季稻见过的,林家府邸的大夫人。
见到季稻,大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那精神抖擞的模样哪里有季稻第一次见时那样疯癫。她明明是个很清醒的人,为何要装疯卖傻呢?
“我去老三那里没找到你,荷彩说你搬来这里了。”大夫人拘谨不安地揪着自己衣角,她在自己家看上去却连季稻这个客人都不及,季稻泰然处之,而她却一副时时刻刻要受人迫害的如履薄冰的模样。
发颤的声音,紧张的小动作无不表明她对这林府的害怕与警惕。
“先进去吧。”
体谅到大夫人的心情,季稻便招呼大夫人进屋,并且关上了门。
从头到尾季稻都没有一丝意外,仿佛早就知道大夫人没有疯。
大夫人也没有意外季稻知道,因为季稻去过梧桐院,没有人会和疯子闲聊,也没有会给疯癫的人留下地点。所以,大夫人听到她说的那些话时就知道眼前的女子知道她没有疯,于是她纠结了好久才来了。
大夫人看了看屋内,眼神环绕了一周,她记得这间屋子,原来布置没有这么齐全,但现在多搬了些东西过来,样样都是林忡房子中的贵重物件儿,能得到那位官场老狐狸的东西,说明这位姑娘很受林府那些人的重视。
大夫人心中有了计较。
“夫人,这府中你比我熟悉,随意坐吧。”季稻浅浅一笑,露出无害而柔弱的笑容来,渐渐让大夫人放下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