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鼻子塞得要命,可顾临的气息一个劲的在鼻尖绕,绕得纪曈眼眶发酸,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头涌出来。
大概是汗,纪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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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距离一医原本半小时的车程,因为赶上周五晚高峰,硬是开了将近一小时。
车开了多久,纪曈就睡了多久。
而在他睡着的这一小时里,体温又上升了0。2度,而且没有丝毫退烧的迹象,顾临在半路喂进去的药没有起效。
“曈曈,醒醒。”李原轻声喊。
纪曈一睁开眼,鼻尖属于顾临的气息已经被冰冷的消毒水味替代。
“体温这么高?有什么药物过敏吗?”三窗口抽血的护士问。
“青霉素过敏。”
纪曈眼睫一抖。
谁的声音?
不断升高的体温带着酒精的后劲一起滚上来,他在这种混沌中扭过脸去——
“你怎么在这?”
纪曈茫然看着顾临。
以前做梦都是在学校,这次怎么在医院?
顾临就站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很近。
纪曈抬起手,正要去碰——
“曈曈,是你让我给临哥打电话的,你忘了?”李原的声音乍然响起。
纪曈手顿在半空。
对了,在这个梦之前他好像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顾临跟他认输。
“我好像…嘶。”
长针刺破皮肤的痛感袭来。
做梦也会疼?
纪曈拧着眉一回头,看到的就是闪着银白冷光的针管。
他终于从混乱又躁动的“梦境”中清明过来。
抽血报告出来得很快,医生看过之后就是开药,输液,一气呵成。
药物运转的效果比想象中更惊人,只过去半个多小时,纪曈脸上因为高烧而泛起的红热已经消散。
从“梦境”中醒来后,纪曈就再没说过话,再开口时,声音都有点干涩。
“几点了。”
说话的时候他看着李原,回答他的却是顾临。
“9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