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驰骋沙场,甚至无法游历山河。
岁月无情,腐朽身躯,却未曾斑驳矗立数百年的玉京。
“人可死去,玉京不能倒。”
朝阳在风雪里感叹。
喷薄而出的白烟徐徐而起,随着雪花消弭在风中。
“玉京不会倒。”
景华琰站在她身边,扶着她的手臂。
一如年少之时,他失去母亲,恰逢姑婆回京,也给了他坚实的依靠。
他能顺利登基,也仰赖朝阳大长公主的坚持。
朝阳回头看向身后的两名年轻人。
两人都生了一顶一的好面相,加之心思敏捷,沉稳内敛,让两人的气度竟惊人一致。
站在一起,犹如一对成婚多年的伉俪,彼此之间皆是和谐。
朝阳笑了一下。
她唯一担心的事情,看来不会发生了。
老太太挥了挥手,自顾自上了软轿:“不用送了,要是想我,就去公主府找我玩。”
她的目光落在姜云冉身上:“记得了,云冉。”
姜云冉愣了一下,随即便福了福:“是。”
送走老太太,两人就回到乾元宫。
姜云冉搓了搓手,觉得有些冷。
“冷吗?”景华琰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你的病症还未好吗?”
姜云冉摇摇头,她笑着回握景华琰,道:“好了许多,钱医正妙手回春,这一次的月事就没有那么疼了。”
景华琰颔首,两人安静坐了一会儿,景华琰才说:“当年是姑婆坚持要立我为太子的。”
此事不用宣之于口,姜云冉也能猜测些许。
朝阳大长公主可是握有重兵的宗室,她声名在外,威风赫赫,她的意见能影响皇帝。
姜云冉道:“公主倒是对陛下极好。”
景华琰却淡淡笑了一声。
他眉宇浅淡,并未因自己即将说的话而浮现郁色。
“不,你知她为何选择我?”
景华琰的手心炙热,语气却凉薄:“因为这满宫的皇嗣,只有我是孤家寡人。”
这一次,姜云冉的确有些惊愕。
她没想到理由竟然这么简单,又这么无情。
景华琰见她目瞪口呆,竟还笑了一下,听起来有些愉快。
“母后早亡,我与太后也不算亲厚,父皇常年不管后宫事,父子之间也只有表面情分。”
“母后代表的沈氏一族早就不复存在,如今的定国公是皇贵太妃一系,与我虽然也有母族情分,却到底只占了个名头。”
“一番看下来,只有我能全心全意为百姓,为天下,为苍生。”
不会有个人私欲,也不会为了亲情牵扯而有所偏颇。
当年的朝阳大长公主冷静得可怕。
“陛下……因何得知?”
姜云冉呼了口气,这才问出口。
景华琰又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