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看拂晓姐危险危险危险~”
巢北给每个人的地图标注明天的路线,一边哼哼,“芫芫。”
路芫都要上楼了,被这句话恶心半天,“别这么叫我。”
巢北的粉色碎发在脸侧晃,她妆也花了不少,看上去有几分狼狈,却还在笑。
“我看蓬湖姐很喜欢这么喊拂晓姐。”
“我又没有改名,别叫这么亲密。”
她转身,不留给巢北自己略微动容的破绽,径直上楼了。
巢北目送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想起和路芫离完婚那天,对方也是这么头也不回。
其实她们人生有无数次的分别。
譬如小学的不同班,一起上学也要扭头去各自的班级。
初中同班,不同桌,也要看对方去别人的身边。
高中巢北去做练习室,路芫作为艺术生集训,联系很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看对方的留言。
不用在意瞬时回复,累了的时候靠在墙上反复看消息都很高兴。
队友还以为她恋爱了,说这可不行啊,被经纪人知道就完了,要有豆德。
巢北说不是恋爱,是好朋友,发小。
队友又噢了一声,那挺好,我们初舞台你给她送票呗,见证见证。
她人生的第一个观众是路芫,从小时候的花坛舞台开始,巢北的裙子裙摆摇晃,弯腰去拉路芫一起跳舞。
到上学的各种文艺汇演,初中她用老师扩音器唱歌,哪怕毫无音质,共振刺耳,第一个鼓掌的也是路芫。
她们彼此都有梦想,做最厉害的偶像和最厉害的摄影师,事业交集,巢北最受好评的写真也是路芫拍摄的。
没有人比她们更亲密无间了,所以她们理应更进一步。
那为什么靠近又会争吵呢?
抱怨陪伴、害怕早就习惯的别离,又揪着彼此的缺点不放,像是浪费生命也要在对方身体里留下致命毒素?
“难道我和她是磁铁吗?”
目前还没有公开的采访视频里,巢北这么形容她和路芫。
“分开才会想念,靠近就会恶心。”
经过培训的艺人习惯了表情管理。
但人总有弱点,路芫是巢北的软肋。
很多时候,巢北还有种她们是小孩子的错觉。
应该在小区楼下的草坪晒太阳,看挂在阳台外的床单被风吹起,嘲笑什么怪人放水母风筝。
天空又不是海底,水母能上天,难道也变成人了吗?
路芫回了自己的房间,发现帐篷里多了个小家伙。
房间的摄像头被毛巾盖住了,金拂晓靠在阳台抽烟,她背影婀娜,刚吹过的头发有点像炸毛的毛绒动物。
“你回来了?”
金拂晓转身,略带歉意地说:“小七很好奇你的帐篷,我想说等她睡着再把她抱出来的。”
“没关系,让她在里边睡吧。”
帐篷里挂着海星夜灯,这还是从前巢北买的。
路芫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小女孩,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她,也喜欢一切新奇的事物,譬如巢北喜欢探险的父母留下的装备。
她们的父母爱孩子更爱伴侣,更像是放养小孩。
和巢北长大的无数时光,都是彼此的野蛮生长。
初吻、初恋、初次亲密,试探、好奇、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