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钧正对一名吊死的宫妃的桃花鬼面,他微微笑道:“在下想向娘娘讨一根树枝,您悬梁的那根桃木枝,很是锋利,请借我一用吧。”
“此时无剑,以枝代剑,也聊胜于无。”
“若吾剑在手,神与佛,有何不能杀?”
“你想做什么?”衣绛雪神情似乎有些变化。
却见书生弯腰,捡起那不知何时掉落的桃枝。
两百年前的那一夜还没过半,刚死的鬼怨气不大,异变也不完全,他或许是碰巧问到了一只有意识的鬼了吧。
桃木有驱邪之能。明明是一根钝木,握在裴怀钧掌中,却好似开了刃的剑锋。
“还不错。”裴怀钧掂量片刻那悬梁的枝,随即又对衣绛雪温柔笑道,“小衣,三息之内,我就回来。帮我控一下场面。”
他不用问,衣绛雪似乎已经明了他要做什么。
在不杀伤的前提下,衣绛雪用鞭影限制住了乱飘的女鬼,保证他在这宫殿内行走无忌。
眨眼的功夫,书生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再下一刻,他出现在了佛堂之前,好似飞鸿掠影。这是世间绝顶的身法。
他的身上有很多秘密。
衣绛雪似乎司空见惯,虽然记忆还是模糊的,但他有种盲目的自信:裴怀钧一定能解决这种小场面。
毕竟,他可是##@¥#%啊。
奇怪,记忆里有什么东西乱码了。
他是口口口口口——
记忆删除、记忆删除、记忆删除……
衣绛雪思维混乱,迷茫地睁大眼。
裴怀钧却在邪佛前站定,面对着狰狞蠕动、似乎要从佛堂里涌出的触手虚影,一挑剑式。
白虹贯日的剑光,瞬间就刺入佛堂内。
快到衣绛雪都有些恍惚,他是用树枝挑了一片桃花吗?无巴聆六似一无O无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本来覆盖血色梵文结界的佛堂如琉璃碎裂,刹那间分崩离析,黑暗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退了回去,气息奄奄。
桃木枝自然垂落,尖头处还有隐隐的焦黑。
“解决了。”裴怀钧撩起衣袍,毫不犹豫地踏入佛堂。
再走出佛堂时,青袍书生从容地用桃木剑贯穿了邪佛,让其变为一尊残损暗淡的像。
似乎是某种封印。
人只能用封印的手法处理鬼怪,很难真正杀死。衣绛雪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悄悄地划去了错误答案。
嗯,书生是人。
佛堂的长明灯熄灭了。
衣绛雪仰头瞧去:“长夜流逝的速度更快了,厉鬼正在飞速复苏,无限逼近于他当年成为鬼皇帝的那一刻。”
裴怀钧猜测:“察觉到我们捣毁了佛堂,将时间拨快了么?”
说罢,他将桃木剑穿成串的邪佛丢给衣绛雪,轻轻掸去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淡然一笑:“小衣,这个就当备用粮食吧。”
他没用什么惊天动地的招式。只是这样平淡的接近、出剑、斩杀。从容写意。
一切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