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沈檐修第三次打开家门口的监控,确定陆祈绵没有出过门。
下午四点,开会结束的沈檐修拒绝了合作商的晚餐邀约,拨通了陆祈绵的手机号。
“喂?”电话那端的陆祈绵声音沙哑,好像才睡醒的样子。
沈檐修直奔主题,“晚上我会回来吃饭。”
陆祈绵发烧了,症状从午后开始,明显的不适感跟迅速升高的体温,让他来不及想,究竟是因为白血病,还是因为昨晚沈檐修闹得太狠,还将他的东西留在里面导致的。
陆祈绵本来坐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跟画板想要把之前画到一半的图继续完成,结果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什么时候睡着,他自己都不知道。
听见沈檐修的声音,陆祈绵强打着精神,气音道:“嗯?嗯……”
电话另一端的沈檐修,怔愣了几秒,随即斥责,“陆祈绵,大白天你哼唧什么?!”
嘟嘟嘟嘟——
通话结束了。
陆祈绵其实没太听清沈檐修说了什么,他太难受了,意识混沌,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睁眼也是一片模糊。
他不确定自己是晕过去还是睡过去,只知道再睁眼,视线清晰后,是沈檐修的脸。
过去几年,沈檐修英俊更胜从前,就是比从前更不爱笑了,严肃得让人不太敢靠近。
陆祈绵声音沙哑得厉害,张口想喊他的名字,一时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脑袋还晕乎着,下意识就往前倒,脑袋便撞在了沈檐修的臂弯里。
“陆祈绵,你软骨头吗?给我坐好!”沈檐修按着他的肩膀,力道还挺重,陆祈绵不得不清醒了。
他垂着脑袋,揉了揉眼睛,就听见沈檐修凶神恶煞道:“知道几点了吗?!才第一天就跟我对着干!”
“这点事都做不好,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陆祈绵听后,便去看时间,竟已经下午六点过了,外面天都黑了……
他猛地想起沈檐修早上说过的话,又迷迷糊糊想起睡梦中好像听见沈檐修的声音,好像自己接过一个电话。
他太难受了,还以为自己是做梦,现在都记不清细节。
陆祈绵坐在沙发上,看他正在气头上,言语间甚至还想赶自己走,又急又可怜,“不是故意的。”
声带像磨砂纸般粗糙沙哑,陆祈绵有些艰难地开口,并去握沈檐修的手,往自己额头上放,“我好像发烧了。”
他指尖刚触碰到沈檐修时,沈檐修挣脱间抬手,袖扣就这样划到陆祈绵的下巴上,留下很明显的一条红痕。
但陆祈绵不死心。
他不想被沈檐修误会自己好吃懒做,更加心生厌恶,从而将自己赶走。
他并不在乎下巴上的痛感,而是继续去牵沈檐修的手。
沈檐修并非有意划伤他,错愕之际,陆祈绵就这样如愿,牵着他的手,贴脸颊跟额头。
触手滚烫的体温,证明了陆祈绵没在撒谎。
沈檐修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上位者的姿态,垂眸便装上陆祈绵仰头看着自己的可怜目光。
他烧得厉害,眼眶里的红血丝都更多了些。
“你怎么会……”沈檐修再度开口,语气终于不像刚才那般冰冷。
“因为你没戴。”陆祈绵只能把一切缘由都引到他身上,“留在身体里,本来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