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才道。
“我不想被别人支配,想将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
“那和你来军营,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司巫吗?”
司巫,掌群巫政令。
若是遇到大旱,便率领群巫求雨。
亏得秦国这几年风调雨顺,否则旱灾来了,她求雨无果,被人看穿伪装,那就坏了。
楚越叹口气,“你不明白。”
白起当然不会明白,自己这种在夹缝中找路往前走人的窘迫。他是实干家,和自己这种滥竽充数,务虚的人截然不同。
不是靠本事的吃饭的人,对老板有很强的依赖性,这依赖性,导致她受制于老板。要想摆脱被人控制的局面,必须增强自身实力。
有实力了,自然有别的老板重用。
老板逼迫,那就把老板炒了。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大争之世,要做复合型人才,才能提高竞争力,得到更多老板青睐。
十六七岁,正是学习的黄金时期。
就她现在这个专业巫术而言,怎么升级?和什么行业融合比较好呢?
搞邦交?不行,她脾气不好,若是遇到不要脸的,还吵不过,她只想上去给人两巴掌,这于外交,只怕不利。
且列国文字繁复,方言众多,她不太精通,笑点还低,齐王一张口,吐出几句蹩脚的山东味雅言,她当庭笑出来,那就大事不妙。
搞内政?而今列国都已经变法,制度改革,编户齐民,律法完备,干内政的话,应该学法律,不是学巫术。
巫术在民间,也没有太多用武之地,即便有,也得是灵验的法师才能有生存空间,即便是灵验的法师,万一遇上西门豹这样的人
西门豹固然已经死了,但他的事迹流传下来,巫师早不是上古时期,能与王权掰手腕的存在,而今的他们,只是王权的附庸。
地方官都是读过书的,你敢忽悠百姓?带着妖妖灵就上门抓你来了。
种地?基建?
她又不是真的会法术,怎么不让她撒豆成兵呢。
天不下雨,她能怎么办?种子不结果,她能怎么办?渠怎么挖,工程怎么修,归物理管,她能怎么办?
她是文科生。这含金量不必多说。
留给楚越的道路不多,继续深耕秦军,将巫术和战争高度融合发展
这是人话吗?
这个班上的真累啊。
楚越不想干了。
她看向白起,“你快点当秦国上将军吧。”
让战争结束。
和平了,她就可以拿着她的千金存款,提前退休,过采菊东篱下这样惬意的田园生活。
白起垂眸,“这和你说的事情有关系吗?”
他当上将军,和楚越所求,有关系吗?
“有啊,等仗打完了,我就能辞官归隐,到时候,我为你修一座铸剑炉,你没事打打铁,我呢,就要写很多很多东西,带进棺椁里,我要和喜一样,给后世人一个惊喜。”
考古学家打开喜的棺材,在里面发现大量文书,睡虎地秦简的发掘,对历史人而言,简直是天降珍宝。
她都不敢想,以后自己研究上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场景,那论文不得发到手软。
别说硕士论文了,就是博士研究方向都有了。
“我要养很多的鹅,拔下它们的羽毛做笔,毛笔有点软,我还是习惯写硬笔字。”
篆书藏头藏尾,毛笔不好写,楚越用布包了木杆,做成大号棉签,写得格外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