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麟抬手便扶住了李父的胳膊,制止了他弯腰的动作,“只要您狠下心来,令郎必能戒掉此瘾,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给了令公子芙蓉膏?”
“这我倒不知道,只是五日前,村子里忽然就有几个年轻人跟我儿一样犯了瘾,被那村头的李青瞧见,他逢人便说那几人是染了疫病。”李父深思片刻,始终想不出究竟是谁引着自己的儿子,染上这要命的东西。
瞧着再也问不出有用线索,几人便想着去村子里瞧瞧,看看可否探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午后阳光正好,村子里的妇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些家长里短的话题,只听得方才李父提到的李青,原是村里有名的泼皮破落户,也不知怎么的就发了迹,在村头盖起了三进三出的大院子,都快赶上首富李员外家了。
“几位姐姐,那李青何时发迹的?”昨夜并未露面的云卿,如今便是唯一能探听消息之人,她扭着腰肢就挤进那群妇人里头。
其中一位妇人扭头望她,见她眼生的模样,便问:“你是哪家的?村子里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闻言云卿从怀中取出一只精致的荷包,纤长的手指探入荷包取出几枚碎银,随手塞入那几位妇人手中,娇声道:“不瞒各位姐姐,我是隔壁村的,刚刚死了相公,家里见我孤苦一人,便想为我再寻一位相公,这不媒婆上门说了这位李公子,我便想着自己来瞧瞧。”
说着,云卿露出娇羞的笑容,身侧妇人则了然一笑,“这李青啊,三月前还穷的叮当响,上个月消失了数十日,再回来便是马车送回来的,后来啊就在在村子里盖起了宅子。”
话音刚落,云卿心中有了成算,便向诸位妇人道了谢,又扭着自己的细腰回到江妤等人身旁。
“江姑娘,那李青多半是做了见不得人的生意。”云卿甩着手中的手帕,驱赶身侧的蚊虫。
闻言,江妤指尖摩挲着下巴,忽然灵光一闪,“我怀疑此人与芙蓉膏一事有关。”
“先去后山瞧瞧。”苏念麟抬手拂过江妤发间的一片枯叶,柔声道。
与此同时,荔城通往清河县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不紧不慢的走着,车内坐着的正是清河县县令赵括与城主府的府医。
“林大夫,我们可否加紧赶路,村子中的病人可是等不及了。”赵括按耐住心中的不满,轻声细语地对着那府医说道。
那府医轻飘飘地瞅了他一眼,随后轻佻地说道:“赵大人若是着急,可自己一人先行,在下身子骨弱,实在经不起这马车的颠簸。”
说罢也不看赵括一眼,撩开马车上的帘子,自顾自地瞧着窗外的风景,徒留赵括一人在一旁憋闷万分,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李家村后山的林子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如同碎金般点缀在地面,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不停地跳跃,好一片生机盎然,与夜晚那阴森诡谲的气息全然不同。
走到林子中间,江妤忽然站定,“昨夜就是此处,我察觉到有杀手在暗中望着我。”
“昨夜?你竟不是被人掳走的?而是你自己出来的?”珠紫一下子抓住江妤话里的重点,“你不会武功,竟敢半夜自己偷偷出门?”
连着几个问题,直接将江妤问懵,她又十分心虚,只能求助似的望向身侧的苏念麟。
谁料以往有求必应的他,如今却避开她的目光,显然也是对她孤身一人出来犯险的行为表示不满。
“好珠紫,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一把抱住珠紫的胳膊,轻轻晃了晃,示意她不要再生气了。
“哼,你还想有下一次?”
“不不不,绝对没有。”
……
声音渐渐远去,林子里余下阵阵蝉鸣,偶尔掺杂着几声鸟儿的叫声。
“这是什么?”念白忽然看见一块黑色的东西被杂草掩住,便飞身前去探查,竟是一块令牌躺在地上。
念白捡起令牌,却又发现几滴血迹从上面滴落到地上,他抬起头,只见一个人影挂在枝头,惊得他猛地后退几步,险些就要摔倒,好在苏念麟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这血迹还未凝固,还是温热的。”苏念麟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沾取地上的血迹,轻轻捻了捻,随后又冲着站在一旁的念白说道,“上去瞧瞧,此人还活着吗?”
第13章销毁
念白足尖一点,跃上枝头,他扶着树枝,稳住身形往那人身旁靠去,不多时便停在那人身旁,他撩开那人覆在脸颊上的发丝,只见那人面色苍白,他伸手朝那人鼻尖探去,眉头微微皱起,最终冲着树下的几人摇了摇头,“此人已然没了呼吸。”
他低头瞧了眼站在树下的苏念麟,随即用绳子勾住那人,将他从树上带下,此人瞧着约摸二十来岁,面色惨白,江妤快步上前蹲下身子,一眼便瞧见那人脖子横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