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黛玉的分析,乔治四世就知道自己要建立的反法联盟正有可能如黛玉说的那样。
“我只是担心你们法兰西王室不能稳住拿破仑战败后的局面。”乔治四世为自己找借口。
黛玉也明白自己两言三语是不可能打消国王的念头,虽然以王储的说法是国王已经精神失常,但黛玉仍认为国王和王储仍存有建立反法联盟的心思。
不过通过这些分析下来,黛玉的话也成功在乔治四世的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至少现在的乔治四世不会再向之前那样兴冲冲地召令建立反法联盟。
“公主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吧。”乔治四世的口气多了一些尊敬,没有再像之前初见黛玉那样傲慢。
王储妃示意黛玉和她一起去城堡深处,那里有早已备下的客人的房间。
哥特式窗户的玻璃窗映出大英帝国的晚霞,日不落帝国的工厂仍然在夜色下轰鸣不已,工人们并没有因太阳落山而停止工作。
黛玉谢过王储妃,送走她以后,回到豪华的房间,在一张红木桌前坐下,点亮灯泡,拿出拜伦先生的手稿。
希腊民族解放运动已经悄然展开,拜伦在游历南欧时结交了不少希腊革命党,他把这个经历写在手稿上,虽然或许只是拜伦先生的偶然随笔,但黛玉却对这个反抗压迫的希腊革命产生好奇心。
在浏览手稿时,黛玉突然意识到拿破仑为何被《法兰西爱国者日报》视为民族解放的英雄。
因为拿破仑解放科西嘉岛的决心和南希的思想不谋而合。
黛玉对拜伦的游历经历有更多的见解,至少这个拜伦并没有像奥斯汀想象中只会吃喝玩乐的没落贵族。
……
东方那边似乎也不太平,虽然黛玉的《鸿胪寺日报》仍然在印刷传播,但是她另印刷的小册子已经被皇上下令禁止,幸而黛玉用的是匿名,所以皇上并没有搜寻到黛玉的身上来。
至于被封杀的原因,皇上是认为这些手册上内容的邪书扰乱人心,什么天赋人权,三权分立简直就是在拆皇上的底子。
原本他只是当胡闹就罢了,但竟然有朝廷重臣信了手册上的内容,当作正经事来上表陈述缘由,一气之下,皇上就命人把这个手册烧的烧、撕的撕,应毁尽毁。
但黛玉对此并不以为然,在维也纳国王下令封杀她的笔名时,她就知道,上头的人越是想封杀,这手册的内容流传越是广泛。
因此在整个京城,虽然黛玉见不到任何一张手册,但是却听到不少相关谈话内容。
甚至那些原本不识字的人,因为上头这一通封杀下来,通过口口相传也知道了手册上的内容。
巴黎的启蒙运动思想如春风细雨,润物无声传遍整个京城。
这一日中午,永竹园,黛玉仍旧在屋里轻轻翻着史书,隔着屏风,外头的丫鬟们认为自家的主子已经歇下,便轻声细语交谈。
“今日我出去买姑娘的药,听说贾府那边的戏子们闹了好大的阵仗。”一个丫鬟的声音传来。
黛玉听见是贾府的事情,虽然她不喜欢贾府这个地方,但到底是她生活多年的地处,所以她停止翻了书页,继续听下去。
“好端端的,为何会这样?”
“听说那些戏子们看了些邪书,说要出去离开贾府,自立门户生活。”那个丫鬟回答。
黛玉心中逐渐明了,虽然贾府的那些戏子们不大通诗书,但因为唱戏的缘故,还是略懂些字。
她想起上次去王子腾的宴会,像探春那样深居简出的闺阁女子都能看到手册的内容,更不用说这些能出入二门外头的戏子们。
“这戏子们是为贵妃娘娘准备的,怎么能轻易出去?”另一个丫鬟感到疑惑不解。
“那我也不懂了,听说撵出去了好几个,现在她们就在京西那边的市场上唱戏呢。”
“你们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雪雁的声音打断她们的谈话,“这是姑娘外祖母家的事情,等会姑娘听到了,又要伤心。”
“雪雁姐姐,对不起,原是我们的不是,我们再也不敢了。”两个丫鬟轻声回答,指了指身后的屏风,意思是说黛玉还在午休。
“好了,你们几个不许把什么邪书带进来,我可不想让姑娘看到这种东西。”雪雁口气缓和下来,让这两个丫鬟去看黛玉的药,自己则进入房间。
黛玉心中哑然一笑,她明白雪雁怕自己看那种书,又徒生不少烦恼,但雪雁并不知道,这手册的内容正出自于自己的手。
她很高兴自己的手册起了些作用。
但她也想知道贾府的那些戏子们到底是做出什么事来,让贾府把她们赶了出去。
这时候黛玉才发现宝玉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来永竹园,看来这些戏子被赶出去的事情让他深受打击,连上门来瞧黛玉的心思也没有。
……
今日原本是黛玉计划离开温莎城堡的日子,但乔治四世坚持邀请黛玉一同前往皇家山庄,就在伦敦郊区。
乔治四世似乎已经习惯这个工业废气废水到处都是的伦敦,在前往皇家山庄的路上,他对这些灾难性的环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虽然有不少大臣向他汇报泰晤士河已经没有任何一条鱼,他也只是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