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梨:“算是吧,但又有些不一样,汤底是用很多辣椒,香料,牛油热炒后兑骨汤烧开制成,涮的除了牛羊肉,还有切片的毛肚,鸡胗,鸭血……”
玉梨没想到有一天如此细致描述火锅,说得她口水直冒。
老胡细细记下她说的每一个字,越听越觉不对,牛羊肉寻常,后头的内脏,那都是贫民食用之物。
老胡是从宫里调过来的,知道这家主人绝非寻常,没想到这位夫人竟出身贫民之家,可她身上的气度,又没有丝毫贫困人家的畏缩之气,反而明媚大方,又平易近人,无端惹人亲近。
老胡应下了,回去细细研究,自作主张用更高级的食材替代了牛肚、鸭血之类。
中午玉梨尝了一口,食材很新鲜很高级,可是,香料和辣椒太少,不够重口……
吃了不够味的火锅,玉梨连午觉也睡不着,找来老胡,跟他商量,“胡叔能不能把厨房借我用用?”
老胡被叫了叔,诚惶诚恐,连忙答应。
玉梨顾不得他的态度,欣喜地直奔厨房而去。
厨房被清了场,只剩下四名大厨给玉梨打杂,在玉梨放了致死量的辣椒和香料炒料时,另外三个被熏了出去,最后只剩下老胡和喜云在一旁协助。
汤底制成,放在铜锅里,架在小火炉上烧开以后,玉梨夹起切得薄如蝉翼的一片牛肉,在火锅里来回烫了八次,吹凉了放进口中。
熟悉的香辣味道在嘴里漫开,这一刻,玉梨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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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紫宸殿御书房。
桌案上堆了几垛半人高的奏折,谢尧执笔埋首,正在拟一份名单。
上头的人名对应着职位,有的职位空缺着,还没有填上合适的人选,不过空的已经不多了。
名单拟就,他搁下笔,内侍忙送上茶饮来。
谢尧不喝,一旁松鹤用银针来试了毒,他才饮下。
谢尧让内侍全都退下,闭目养神,问松鹤,“今日她都做了些什么?”
松鹤道:“王妃去了厨房,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想吃的,但看厨房人太多就走了,还好静羽和胡文均尽心,追了上去,王妃说了想吃的,胡文均立马想办法做了,可王妃不满意……”
听到这,谢尧睁开了眼,“胡文均不用心?”
“不是。”松鹤道,“王妃要吃的没人见过,看起来有些怪异,胡文均能力不及,后来是王妃自己下厨做的。王妃很开心,想分食给旁人,只有喜云捧了场,其余人都谢罪婉拒了。”
“到底是什么好吃的?”谢尧问。
“加了许多辣椒,牛油,还有十多种香料,炒了熬煮成涮锅,涮煮牛肉等食材吃。”松鹤平铺直叙道。
谢尧沉默。
不像好吃的。
谢尧:“她开心就好。让胡文均尽心些。”
松鹤应下,谢尧歇了这半刻,又拿起名单扫了一遍,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冷笑。
后半夜。
紫宸殿灯火通明。七名上了年纪的老臣被人带到了御书房里。
谢尧身着玄黑蟒纹袍,只在腰间束了一条白麻腰带,算是为薨逝不久的先帝服丧。
七个老头身着灰白麻衣,并非为服丧而穿,而是一色的囚服。
两月前谢尧自西境杀入京城,那时太子和信王夺嫡,分不清是谁召了他进京。
他进京以后不久,太子信王接连薨逝,他的神武军牢牢掌控了京城和皇宫。
接着陛下病重,他自封摄政王,十来日前驾崩以后,他扶立了一五岁孩童继位。
人皆逐利,加上谢尧手段毒辣,杀了许多太子和信王党羽,连曾经是太子党核心的谢家人也没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