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欲笑她,“怕痛啊?”
“……”
“不痛的。”楚欲声音放轻了很多,“而且啊,酒精刚刚涂上去的时候,会很凉快的。”
那语气里满是循循善诱地引导。
她的声音是真的轻了很多,就像是那个小风扇发出的微风一样,亦或者是轻轻被风掀起的窗帘。那昨晚没来得及捕捉到的痕迹再次经过,黎恺臻咽了口艰涩的唾沫,不由得低着头,靠近了一点。
果然就如同楚欲说的那样,酒精涂上去的时候确实很凉快,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感。
但是消散得也很快,这点凉意远远不够。
不够……
黎恺臻借着垂下的视线,看见正在细心为她处理伤口的楚欲,瞧见她就摆在自己眼前的嘴唇。真奇怪,为什么明明有人不涂口红,嘴唇也能这样好看呢?随着这个念头的加深,黎恺臻的另一只手抓住床单,蹂躏成一小团抓在手心里不放。
不如再近一点好了,如果再近一点的话,就好像是她能不经意间让楚欲的唇从自己的脸侧划过。
这个想法如同藏在草丛中的细蛇,沿着背脊攀爬上黎恺臻的脑髓,毒液从血液渗透,一点点蚕食理智。
就在这时,楚欲放开她,站起身。
黎恺臻大脑浑噩,却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她感觉自己的背几乎被汗水给浸湿了。
结果楚欲才要抽身离开,余光瞥见了什么,又坐了回来。
黎恺臻抓着床单的手再次一紧。
楚欲抓起黎恺臻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她膝盖被磕破的一块,拧着眉眼,“你看你啊,还说没有事,这手上被磕到,腿上也被磕到的。”
那被毒液浸泡的理智回笼,黎恺臻有些窘迫,但嘴上还是倔强,“这种没事,反正平常不注意都会磕碰到的,又不痛。”
话才说完,楚欲就像是为了验证她的话一样,按了按她淤青的地方。
疼得黎恺臻想抽回自己的腿,但是楚欲抓住了脚踝,因此黎恺臻那脚没能成功抽离,却曲起了膝盖。
不过楚欲倒是觉得黎恺臻说的这个是实话,腿上确实经常会出现不知名的淤青,什么时候撞到的都不一定能知道。
楚欲无声呼了口气,似乎有点拿她没办法。
她看见了黎恺臻的脚趾头,说着,“你指甲有点长了,该剪了。”
黎恺臻,“……”
虽然剪指甲属于个人卫生习惯,但是被楚欲这样说出来,黎恺臻觉得有些难堪。
她本来就觉得窘迫的心境这下直接变成了羞恼,她甚至想踹楚欲一脚,但楚欲已经放开了她。
“好了,我上班去了,给你煎了个鸡蛋饼,记得吃。”
黎恺臻没说话,视线随着楚欲离去的那点微小的不规则摆动而移动着,正如同那条蛇又扭动着躯体离去。
正常的理智再次占领大脑,黎恺臻懊恼地闭上眼睛,往后倒去,脑袋却直接磕在了床头的栏杆上,“砰!”的一声,连小风扇转动扇叶的声音都给淹没了。
“……”黎恺臻抱住自己的头,倒在床上。
感觉脑海里面炸出了一团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