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上门来的不是聪明人就是体面人,只说铺面人太多,预订不方便,这才冒昧登门来。
郭络罗氏一个佐领夫人,从来没跟这么多身份贵重的贵夫人来往过,平日不说聚会,就连说话聊天都没什么资格。
如今就不一样了,这些贵夫人不但对她热情洋溢,还十分亲昵,邀请郭络罗氏去她们的花宴。
贵夫人又一个劲夸赞郭珍珠和宜嫔,只说郭络罗氏生的好,教导得也好,才能出落这么出众的两个女儿。
这夸得郭络罗氏再是定力好的,也忍不住心花怒放。
当然她再高兴,也没随意答应贵夫人的邀约,只规规矩矩让人把她们的预订记下,又再三保证工坊做好就会送上府。
贵夫人见郭络罗氏没有胆怯和扭捏,人做事沉稳又有条理。如果之前她们是看在郭珍珠和宜嫔的份上夸赞郭络罗氏,如今对她确实欣赏,也亲近了不少。
郭珍珠听着郭络罗氏兴奋说了最近的事,铺面果然跟皇帝说的那样早早开张了,皇帝还真是个急性子,一天都等不了。
另外客人是络绎不绝,掌柜一个人登记忙不来,还特意请了几个识字的读书人帮忙记录名单。
京城赶考,能考上的读书人不多,剩下的人要么直接回乡去,要么就会留下来找点短工养活自己,然后继续读书,再接再厉下一回的考试。
毕竟读书人也
不可能不租房不吃饭,京城里物价高消费也不低,除非家里有矿不愁钱,一般都得努力工作。
这记录的活计不累,还是日结,给的工钱也大方,打照面的还是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的勋贵,读书人自然乐意过来帮忙,少收点工钱都行。
于是铺面那边红红火火的,门槛都快被踩断了,预订的事却稳稳妥妥的。
有皇帝当靠山,谁都不敢在铺面里闹腾,一个个乖乖去登记交钱,那叫一个顺利。
郭络罗氏兴奋地说了不少话,这才想起来道:“总之铺面那边很顺利,娘娘可以放心了。另外我今儿特地进宫来,是因为道保准备出发去江南。”
郭珍珠听得一怔,道保正是郭络罗氏的长子,她的长兄,顿时不解道:“大哥不也得了佐领的职务,怎么忽然要去江南了?”
思及此,郭络罗氏笑笑道:“五个兄弟里头,只有道保的职务迟迟没定下来。我原本也担心,老爷只说耐心等等,说不准是好事。”
没想到拖了一段时间,还真是好事。若非道保还闲赋在家,郭络罗氏一时还找不到人去江南开店,三官保有职务在身肯定不能去,换别人她也不能放心。
“需要去江南那边开店做买卖,道保算是过去做准备工作。查看铺面,安置掌柜。道保准备带把几瓶玫瑰花露和化妆刷送去曹家,送给皇上的奶娘,也算是在江南那边站稳脚跟。”
哪怕郭络罗氏也知道,曹家在江南势大,道保过去送东西,就跟拜山头一样没什么两样了。
郭珍珠懂了,这估计是皇帝的安排,跟她学的,知道送给当地最有名望的女子。
必定有人好奇去打听,然后口口相传,就能让产品打上免费广告了。
皇帝这学习能力真可怕,居然这就学上了。
不过明面上这还是郭络罗氏的买卖,所以皇帝没有派自己人去江南开铺面,只让郭珍珠的长兄道保过去。
难怪会压下道保上任当佐领的事,原来皇帝早早就打定了这个主意,让道保去江南出差。
这一来一回少说两个月,如今道保还没出发,估计是等着工坊那边做好再带过去。
郭珍珠就问道:“额娘,大哥是跟着船队出发,还是另外自个雇船去江南?”
跟着船队出发,好处是对方大多也是商队,配置十分齐备。除了吃喝的东西之外,连大夫和护卫也很齐全,跟着就十分安全了。
坏处是这样的商队,出发必然是固定的时间,绝不会随意更改时间和路线。得找到合适的商队,也恰好最近去江南就不容易了。
自己雇船出发就要随意得多,随时都能走,只要雇上船员和船只就行。
坏处当然是自己出发,只能依赖船员,准备可能未必很齐全,路上也不一定安全。
皇帝肯定不会让道保等着前面的商队再出发,这就耽误事了,应该会选择后者。
但是订金却不能随意动用,郭珍珠家里能动用的资金不足以雇一条大船去江南。
果然郭络罗氏说道:“正巧道保认识的一位朋友要回乡探亲,正好是江南的人,带的东西也多,准备雇个大船回去。他家世不错,身边又带着不少护卫,道保跟着一起,一路上也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