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她先是犹豫了一下,目光在我和阿缜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讪讪笑道,他还在睡呢。我去唤他起来。
成,还是老地方
哟,宋三爷,今儿不巧,临风阁那厢房昨儿夜里就被人占了,这怕是还没起呢您要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肯定给宋三爷您留着啊
这倒还成我的不是了?
瞧您这话说的,我怎么敢埋怨宋三爷?我这儿可全依仗着您呢!您看凤鸣阁如何?
太俗了!他皱眉,瞧见我身边这位小爷没?人家可是我三请四请才请来的贵客,你这是存心拆我台不是?
她尴尬地瞅了瞅我,兴许是因为宋珉的态度又或是我的穿戴,顿时对我殷勤了许多。怎么敢委屈了这位爷?可那地方着实比临风阁宽敞许多,公子这般清俊,神仙般的人物,若嫌它俗气,我叫人快些重新布置一番,拿清素的上等丝绢重新装饰,保管碍不着您的眼、合您的心意。
宋珉似乎仍有些不满,我赶紧说好,他这才勉强应允了下来。直到我们坐进了那重新布置后堂皇又不失雅致的房间,他的脸色才稍稍转好了些。
今日可真是叫子放见笑了。
我浅浅一笑,道,看来璋之是这里的熟客了哟。
虽常来,不过只惦记着一个罢了。
看他那模样,我料是还没到手。否则向来风流肆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宋三公子,又岂会频频光顾这妓馆,只为了一个迎来送往的妓子?我不拆穿他,心里却开始有些隐隐期待那位崇翘是何等绝色了。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一个纤瘦的白衣少年抱着长琴推门而入,朝我三人施了礼,接着便把琴置于桌上细细擦拭起了琴弦。我仔细打量起他来,黑发黑眸衬得他的皮肤更白皙,唇色有些浅,长相十分清秀。他腰间系着一青玉环佩,身上那白衣是秀丽庄的上等绸缎,价值不菲。
我有些诧异,难道这崇翘就是眼前这少年?他虽称得上是长相俊秀,但
他是个男人。
白鹤,你家公子呢?
回宋三爷的话,公子还在梳妆。
宋珉不死心,又问,他何时能弄好?
回宋三爷的话,白鹤不知。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阿缜,偷偷笑了一下,他立刻注意到,回应我目光的眼中露出了点疑惑。我只是觉得这叫白鹤的少年同他有些相像,问什么答什么,倒是多一句不说,显得十分呆板无趣,在这风月之地也算少见。
他擦拭完琴弦,就来帮我们斟茶,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不见得十分生疏,态度不卑不亢,令我感到讶异。
见状,宋珉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道,来这儿的客人都习惯了投怀送抱,这等作姿拿势反而叫人感到新鲜,其实到了床上
他话未说完,我却瞧见他眼里闪烁的光,难道我刚才猜错了,这宋珉并不是没有到手,而是吃上了瘾?
男男人?我谨慎又犹豫地问道。
他翘了翘嘴角,笑得促狭,点了点头。
这着实叫我吓了一跳,忙道,我朝禁南风,以肾茎入人粪门淫戏者杖二十。
他忽凑过来,贴在我耳边,问,你怕了吗?不过若我抱的人是子放,别说杖二十,就是再加十倍,我也甘愿。
他说的极小声,所说的话恐怕只有我和他两人才听得到,我当下便送上一记白眼,将他推远,宋兄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为了宋兄被杖打二十。
他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是玩笑,玩笑而已,子放莫要放在心上。不过男人的滋味堪称绝妙,与女子全然不同,然而并非每间妓馆都有男妓,也非任何人都可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