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过来,申伟只是在骗她,让她落空一次,在这里如坐针毡。
宋疏星转过头,在隔壁桌看见了申伟,他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用勺子刮着蛋糕上的奶油吃,注意到她的视线,回过头朝她笑了笑。同学也没有想到她会去而复返,但蛋糕已经分完了,桌上一片沉默的死寂,大家低着头吃蛋糕不说话。
她坐立不安,低着头像刚才那样玩手机,想挨到散场,但手忽然脱力,手机从她手心滑下去,眼前一黑,她的额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你没事吧?”
旁边的女生好心发问,“宋疏星”慢慢地抬起头来,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环视一周之后发问:“我没有蛋糕吗?我吃完了吗?”
“啊,这个——”
“谁让你来得这么晚,我们都分完蛋糕了,不过你不介意的话就吃我这块吧。”
申伟站起身朝她们这里走过来,他唇角还挂着奶油,把那块尝过的蛋糕放在“宋疏星”面前,促狭地眯起眼睛:“我不介意哦。”他看着面前强作镇定的宋疏星,觉得对方只不过是纸糊的灯笼一戳就破,如果不是有人在场,他真想用手拍一拍她的脸。
“宋疏星”没说话,她盯着他看了两秒钟,然后端起蛋糕倒进了旁边的剩饭桶里,她甚至还记得把勺子和纸碟扔进垃圾桶。
申伟说不清是怒意还是恨意,但“宋疏星”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不好意思,我介意。”他盯着她的背影,意识到周围人在看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坐在她坐过的位置上:“她的脾气好差,是不是?”
虞月夜已经走得很远了,她厌倦对方看向她时居高临下的样子,她一路走回宿舍,推开门听见莓莓问她:“吃完蛋糕回来啦?我这里还有抹茶泡芙,吃吗?”
“不吃了。”
她爬上床静静地躺了一会,想起真正的宋疏星正躺在医院面对着母亲,难得地内疚起来,她打开手机给对方发了一条消息。
【醒了吗?】
也许是身体累了,她对着聊天框等待了五分钟,最后沉沉睡去。
*
宋疏星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懵,面前坐着的女人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打得她耳朵都嗡嗡的,下意识反问:“你凭什么打人啊?”话说出口才发现不对劲,面熟的经纪人抓着女人的手哀求她,女人对经纪人亲切有加,但她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什么。
难道是经纪人被欺负了,她妈妈来讨公道?第一个打的就是虞月夜?
“小心我报警!这里是法治社会,你再打我就不客气了!阿姨!”
就算是经纪人的妈妈也不能乱打人啊,何况打的还是她女儿!宋疏星调动面部肌肉,做出能想象到的最凶神恶煞的表情,狠狠地警告女人:“再这样小心我给你寄律师函!”
“你疯了吧虞月夜?”
女人像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对着她再次举起手掌,但经纪人扑上来抱着女人的腰往外拉:“阿姨!阿姨别打了!再打会打死人的!”
经纪人好不容易把女人拦下来,一抬头“虞月夜”举着胳膊在端详手上的出血点,和她对视还皱眉:“好痛哦。”
“……”
这样的话从虞月夜嘴里说出来太变扭,虞母面目都扭曲起来,走之前还指着她骂:“别在这里疯疯癫癫的!有本事就去死!”
“那你为什么不去!”
宋疏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女人的眼圈红了,拎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名牌包包头也不回地走出去,经纪人一脸为难:“虞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阿姨的关系很差……”
少说少错。
宋疏星也闭上嘴,到办理完出院手续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她一路上只点头摇头,经纪人以为她心情不好也不再开口。
回到宿舍一照镜子,宋疏星才发现脸上有几个清晰的手指印,她打开手机,虞月夜给她发来了一条信息。
【醒了吗?】
那个情绪激动的女人是虞月夜的妈妈。宋疏星在经纪人的解释里已经拼凑起来人物关系,但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打虞月夜,对方凭什么打虞月夜呢?虞月夜明明是她的摇钱树聚宝盆,她依然可以毫无顾忌地扇巴掌,辱骂就像平常事,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