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知熠在聂广生的遗体边站了良久,对于这个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温情的父亲,他的忽然离世,聂知熠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不是难过的。
翟双白站在他身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节哀顺变。”她小声说,就像是去参加一个寻常的葬礼,跟寻常的朋友这样说。
聂知熠没有说话,仍是直勾勾地看着聂广生。
良久,他才伸出手,轻轻地抹下聂广生的眼皮。
他不知道他父亲这样算不算死不瞑目,但他能肯定,聂广生的死另有隐情。
他在房间的角落里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小药瓶,瓶盖已经打开了,里面黑色的小药丸洒了一地。
他走过去捡起来,刚刚直起身门外就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聂家的孝子贤孙们姗姗来迟,在雷声轰鸣中,聂振成率先嚎啕大哭:“爸!爸!”
顿时急诊室里哭声一片,聂知熠悄悄退出了急诊室,站在走廊的尽头吸了一根烟,掐灭烟头的时候,看到聂予桑急匆匆地从走廊另一头跑进了急诊室。
从急诊室里传来的哭声填满了整个医院,像是有人忽然点燃了一只炸药桶一般,瞬间就爆炸了。
翟双白也从急诊室里走出来,她的耳膜都要被哭声给振开了,但那些人哪些是真的伤心,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遥遥的向聂知熠看过去,他身后的窗户开着,大风大雨拍打着他的后背。
此时此刻,翟双白忽然想到了一句诗,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弑父!
翟双白知道,聂广生的死,十之八九会怪到聂知熠的身上。
她猜得没错,殡仪馆的车刚刚到,聂振成却从急诊室里跑出来揪住了聂知熠的衣领。
“爸是怎麽死的?是不是你气死了爸?你害死爷爷爸还放过了你,现在你还害死爸,聂知熠你这个狗杂种,我要弄死你”
聂振成的咆哮变成了哀嚎,聂知熠扭住了他的手掌并且往下掰,聂振成吃痛惨叫,刚才的怒气顿时溃不成军。
聂知熠现在也心思烦乱,没心情跟他们闹。
他只是跟聂振成说:“爸的死因我一定会查清楚。”
可是聂振成怎麽会这麽容易就放过他,聂天奕和聂天忱也沖过来,将聂知熠堵在墙角。
“那个女人为什麽会在这里?聂知熠,你是不是把你那个死鬼疯子妈弄来气死了爸?”
“聂知熠,你就是疯子,你弑父”
“聂知熠,我要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