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平静的,可是言语之下的冷意和杀意,藏都藏不住。
言兮未曾点明那人是谁,可t王和王后又岂会猜不出。
那个欺负瞭言傢小女的“禽兽”,便是先王。
他的父亲!
t王浑身发冷到颤抖,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他就是这样,来的吗?
王后眼圈通红,紧张又担忧地看著t王,紧紧抓著他的手。
真相昭然若揭,可他们却失去瞭继续探寻的勇气。
因为自始至终,这都是一出悲剧。
“那日之后,微微就不再笑瞭。她变得更加沉默,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包括我。也因此,她怀上身孕,被我看出来的时候,月份已经大瞭。她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孩子却在她的身体裡越长越大。御医说她身体太过虚弱,孩子隻能生下来,不能打掉,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言兮说到这裡,眼圈也红瞭,手抓住瞭椅子的扶手,纤细白皙的手背暴起青筋,“关心则乱,那时我心系小妹安危,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让她活下来,偏偏忽略瞭,御医是王派来的人。他巴不得让微微把孩子生下来,那个孩子,便是他用来牵制言傢的工具。”
t王闭上眼睛。
有些孩子,从出生就带著原罪,这份罪孽背在身上,用尽一生都洗不掉。
可这些不是他的错,他隻是一个不被祝福、不被疼爱长大的孩子罢瞭。
出生于帝王之傢又如何,他和那些贫民区的孩子,也没什么两样。
“那我的母亲……死瞭吗?”他睁开眼睛,哑声问。
言兮将眼角淌下的泪用手抹去,坐在瞭椅子上,“死瞭。她身子本就弱,又全无求生的慾望,拼尽全力生下你,人就不行瞭。临走的时候,她抱著你,是笑的,说——这孩子像我。”
心狠狠一恸。
t王看著言兮温柔的模样,那一瞬仿若通过她看到瞭亲生母亲的眼睛,还有她的笑容。
“你长得的确像微微,尤其是这双眼睛。”
言兮看著t王,“你越像她,我看著你,就越恨那个男人。这也是他该死的因由之一。”
诋毁先王,本是大不敬的罪。
可这话此时此刻从言兮的嘴裡说出来,落在t王和王后的耳朵裡,没有人觉得不对。
在t国百姓的心裡,先王不是一个好的国王。
在t王心裡,父王也不是一个好的父亲。
他这一生,都是失败的,不论是为君,还是为父。
“你一出生,就被先王抱进瞭宫裡。他一方面留著你,想要牵制住言傢;一方面又怕你和言傢过多接触,所以让人严密地看管著你,不许你和言傢多走动。我和父亲投鼠忌器,记挂著你的安危,却又不敢太过接近你,也隻好趁t王放松警惕的时候,让阿黎和阿渊多去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