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恒昂着?头颅走?了过去。
她第一次坐在营帐中的这种简陋床榻上,心中很有几分新奇之感。
过去的很多年里,她对军营的印象,就是桓渡那一身泛着?暗红色光芒的盔甲,还有卸甲后那冲人的汗味。
司马恒从未想过,自己也?有坐在中军营帐的一天。
“有趣吗?”郗归看着?她的神色,不由有些好笑。
司马恒的确是个任性娇纵的公主,有时候,这任性会?让她难得的天真显得颇有些可爱。
司马恒缓缓点头,别?别?扭扭地?答道:“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意思?。”
她的脸上已然卸去了刚进来时那副凶狠的模样,显得很是好看。
郗归弯了弯嘴角,觉得跟她说话倒也?算是一种放松:“听说你前天夜里杀了不少?乱军?”
司马恒听到这话便来劲了,她兴奋地?回道:“可不是嘛,那些乱军不长眼,非要往我跟前冲,那我当然要让他们有去无回咯。”
她伸出手比划着?:“我跟你说,我的刀法,可是桓渡都说过好的。那些乱军但凡敢冲过来,我就刷刷刷地?动手,如此这般地?拦腰砍去,让他们动弹不得。”
郗归轻轻颔首:“的确厉害。”
“那是当然。”司马恒骄傲地?说道,“我跟谢蕴可不一样,我的刀法和骑术,可是在荆州真刀真枪地?练过的,就算回了建康,也?有护卫陪我练习,才不是那种花拳绣腿呢。”
她用?胳膊肘撞了撞郗归:“哎,我说,你看你身子?骨这么单薄,不如叫我一声阿姊,随我学习刀法。”
“我可不跟你学。”郗归笑着?拒绝,“你这刀法怕不是桓渡教的,保不齐还是人家祖传的本事,我可不能乱学。”
“那有什么。”司马恒并未因郗归提起桓渡而觉得不快,她毫不在意地?说道,“既教给了我,那便是我的本事,我爱让谁学就让谁学!”
“是吗?”郗归挑眉问道,“我有个小侄女,她倒是很喜欢这些,你若真想教人,不如去了京口,收她做个女学生?”
“教你侄女有什么意思??”司马恒翻了个白眼,“她的师父还不是跟你一个辈分?有什么意义?”
郗归笑着?看着?司马恒,并不说话。
司马恒不自在地?踢了踢郗归的脚:“喂,你为什么不同?意我与宋和的婚事?”
郗归扶额叹了口气:“别?说什么婚事不婚事的,你跟王贻之都还没有离婚,又何必谈什么与宋和的婚事?”
“我不管。”司马恒傲娇地?说道,“我可以帮你作?证,证明是朱、张二氏主动挑起祸端,阴谋犯上作?乱,还可以把我在吴兴的田地?都送给你,支持你行分田之事。我都这么配合你了,只不过想让你帮我离一个婚罢了,难道你连这都做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