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摇摇头,一阵苦笑。这两个表情一下把孙二爷整傻了:“三爷,你一会儿仰天长叹,一会儿摇头苦笑,你到底怎么了?”陈三爷又是一笑,这次的笑像是窃喜,随即这种窃喜的表情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愁容。孙二爷被陈三爷彻底搞懵了,用手在陈三爷的眼前晃了晃:“喂?三爷?三爷?你还在地球上吗?怎么有点游魂出窍、神思迷离的感觉?想啥呢?”陈三爷摇摇头:“唉,没想啥,没事,没事。”孙二爷坏坏一笑:“明白了!”“你明白啥了?”“三爷肯定是在畅想如霜姑娘的如花美貌,又怕沈小姐不答应,想偷腥,又怕惹麻烦,所以时而高兴,时而忧愁,一会儿天堂,一会地狱。”陈三爷点点头:“嗯!你说的对!行了,你回去吧!我明天面试如霜姑娘!”孙二爷嘿嘿一笑:“别胆怯!大胆上!我始终站在你这边!”“嗯!”孙二爷走后,陈三爷再次面现迷茫。他刚才为啥神情古怪?因为白如霜——这个名字,让他一下子想到了蓝月。蓝月的最大特征,就是肌肤似雪,白得发粉,白得刺眼。当时在上海丽都饭店时,陈三爷不经意看了一眼裸睡的蓝月,那种昏暗的屋子里,如玉般的身体散发的夺目光芒,让他的心怦怦直跳。后来有了肌肤之亲,陈三爷对蓝月的一切了如指掌。唯独这份粉白,每每见之,还是春心荡漾。白如霜,这三个字,让陈三爷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一年前。想起和蓝月的同床共枕,想起了蓝月登船离别的时刻。既心暖,又悲伤!所以表情,不停地变化。一晃一年了,蓝月至今没消息!而且蓝月还是怀着他的骨肉走的。肥牛也没消息,也没回来。陈三爷甚至一度怀疑,两人是不是在海上碰到了大风暴,被吹到南太平洋去了。地球这么大,海洋这么宽阔,往哪里去找蓝月和肥牛啊?只能听天由命。第二天上午,陈三爷和王莹准时到达商会三楼,306室,主持对白如霜的面试工作。按照面试名单的顺序,白如霜排在第八位。前面七个求职人员,陈三爷都是草草应对,没心思仔细问问题,简单问了问学历啥的,就让对方回家等消息了。时间来到了10点27分,终于轮到白如霜了。陈三爷对门外喊了一嗓子:“下一个,白如霜!”话音未落,门口走进来一个老太太,看样子50来岁,黢黑的脸庞,满脸雀斑,一进来就礼貌地行了个万福,而后笑容可掬:“领导好!”陈三爷惊得目瞪口呆:“你……叫白如霜?”“回领导,我不叫白如霜,我叫黑如墨,周围邻居都叫我墨墨。”“墨墨?还探探呢!”陈三爷生气地说,“你是来干啥的?”“回领导,我是来应聘的啊。”“应聘什么啊?”“应聘保洁啊。”“应聘保洁在隔壁!305室!阿姨您走错房间了!”“哦,不好意思,看错门牌号了。”阿姨笑嘻嘻离开了。陈三爷气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王莹扑哧一笑。“笑什么笑?有这么可笑吗?”陈三爷怒斥,随即对门外又喊了一句,“白如霜!”话音未落,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30来岁,蓝布褂子、小布鞋,脚步轻盈,右肩一个帆布挎包,左手一个螺丝刀,径直奔过来。陈三爷大惊失色,还以为是刺客来袭,慌忙叫道:“站住!别再往前走了!”此人停下了。陈三爷诧异地问:“你叫白如霜?”“我不叫白如霜!我叫黄如土!”“你是来干啥的?”“我是咱商会的电工,我来修理一下306室的电闸,昨晚接到通知,说电闸坏了……”“出去!出去!没看到这面试呢吗?修电闸下午再修!”“哦。”黄如土退了出去。陈三爷越发气愤,对门外大喊:“白如霜!”话音未落,进来一个女子,20来岁,长得还行,但肤色不白,有点古铜色。“你叫白如霜啊?”陈三爷问。“我不叫白如霜,我叫殷如红。”陈三爷气得眉头紧皱:“你是干啥的?”“三爷,我是咱商会的服务人员,锅炉房的热水烧开了,我来给您续杯热水!”说着,殷如红提起手里的暖壶,要给陈三爷的水杯里倒水。“出去!出去!我让你来续水了吗?”陈三爷大吼,“没个规矩!”殷如红赶忙退了出去。陈三爷深吸一口气,再次对门外大喊:“白如霜——”话音未落,门外走进来一个小巧女子,看样子十七八岁,戴着一副眼镜,学生的模样。“你叫白如霜?”陈三爷问。“我不叫白如霜,我叫绿如萼。”陈三爷终于爆发了:“你叫绿如萼,我喊的是白如霜,你进来干什么?!你是聋吗,还是耳朵不好使?”绿如萼回答:“我是陪白如霜来面试的!我和白如霜是同学。”“白如霜呢?”“上厕所了!”“出去,出去!你先出去!”“哦。”绿如萼走了出去。王莹嘎嘎大笑,笑出了鹅叫。陈三爷怒道:“你再笑我给你把嘴缝上!”王莹白了一眼陈三爷:“老板,瞧瞧你这急不可耐的样子,你就这么饥渴吗?”陈三爷一愣:“我哪儿饥渴了?你哪只眼看到我饥渴了?”王莹模仿陈三爷刚才的样子,撅着嘴:“白如霜、白如霜、白如霜!”“你再学我,我急了啊?!”“老板你至于吗?一个名字,还没看到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抓耳挠腮,你稳重点!”“行,我稳重点。待会儿,我不喊了,你喊吧。”王莹一笑:“行!我替您喊!”说罢,王莹扭头对着门外大喊一句:“白如霜——”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白如霜终于出现了。一个肤白似雪的女子走了进来。陈三爷定睛一看,脑袋嗡地一声,浑身哆嗦起来:蓝月!:()民间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