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瑶细思片刻,补充道:“除此之?外,城门戒备也必须加强,如?果司度的侍卫再一次混进来,宛城的戒严也就形同虚设了。”
沈希仪听出了华瑶的言外之?意。
当着众人的面,沈希仪承认道:“这一次守城不力,是我失职,请殿下息怒,准许我戴罪立功。”
华瑶平静如?常:“我并未动怒,就事?论事?而已。”
沈希仪把头低了下去,似是一副恭顺而谦卑的姿态。
华瑶继续说:“宛城的商贸已经恢复了,人员流动,在所难免,我们的首要?任务,并不是排查奸细,而是保障全城一百多万人的生活安定,让他们都?吃上饭,有活干,如?此便?能从根本上遏制内乱。”
沈希仪抬起?头,正对?上华瑶的目光。
华瑶凝视着她的双眼,显然是在等待她的总结陈词。
沈希仪侃侃而谈:“殿下所言极是,依照您的吩咐,宛城的戒严令,可以归纳为如?下三点,第一,加强城门戒备,审查一切出入城人员的姓名、年龄、籍贯、口音、容貌体态、进出城目的、进城后的住宿地点;第二,加强城内巡逻和随机搜查,施行新一轮的步兵轮班制,各个?队伍轮流交替,搜捕不同城区、街道的形迹可疑之?人……”
她深吸一口气,强调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巡查期间?,全城的商业、农业、运输业必须正常运转,保障全城百姓的衣食住行。”
华瑶赞同道:“戒严令大致如?此,具体的办事?细则,你和许敬安商量一下,今晚戌时?之?前,写成文稿,拿给我看看。”
沈希仪道:“微臣领命。”
言罢,沈希仪目光一转,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许敬安。
许敬安出身于宛城军营,最熟悉宛城的地形地貌,按理说,她听到华瑶的吩咐,应该立刻回答一声,但她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似乎有一点难以启齿的感觉。
华瑶催促道:“怎么了?有话直说。”
华瑶短短一句话,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了许敬安的胸口上。
许敬安迟疑一瞬,又偷瞥一眼花千树,才?说:“殿下,这两天,我带兵巡城,我发现啊,那地方叫什么来着……”
她又结巴了。
华瑶大概猜出了她的难言之?隐。
华瑶正要?打断她的话,沈希仪再一次开口:“殿下,请恕我直言。”
透窗的阳光白晃晃的,闪耀着温暖的光芒,沈希仪的声音却是冷冰冰的,不含一丝暖意:“许将军巡城时?,偶然发现,少数青楼妓馆正在暗中营业,还有一些?暗娼土窑,藏在偏僻的小?巷子里,专做熟客的生意。”
沈希仪开了个?头,许敬安也不敢含糊。她坦诚道:“是,就是沈大人说的这样,青楼妓馆屡禁不止,屡教不改。”
沈希仪却说:“屡教不改的,不是青楼,而是瓢客,天底下没?有被?迫的瓢客,只?有被?迫的娼妓。”
确实如?此。